顾盛廷深吸一口气,将手中的钢笔强制塞进他的手中,“现在,签字。”
“你!”晏如洲瞪大双眸,手指着顾盛廷的鼻尖,因为被威胁声调变得有些尖利,“你这是要挟我,是犯法的!”
顾盛廷懒得同他废话,沙包大的拳头狠狠甩在他的脸上,不等他痛呼哀嚎,就将他压着跪倒在地,“签字,不要让我说第三遍。”
顾盛廷这一拳打的晏如洲猝不及防。
脸颊上一片火辣辣的疼,好不容易从眩晕中回过神来的晏如洲双膝跪倒在地毯上,与脸颊上的痛相比较起来,被强迫跪下导致双膝上的钝痛反倒没那么疼了。
顾盛廷见他还是没有动作,正准备再次抬起手,就见他颤颤巍巍打开笔盖,在离婚协议书底下签下了大名。
直到笔画最后一笔落下,晏如洲甚至还没有来得及看上一眼,手中的纸张就被抽走了。
顾盛廷把协议书收好,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倒在地的晏如洲,沉声道,“你可以走了。”
说罢,他先一步离开了公寓,脚步匆忙,看样子是真的有要事要忙。
偌大的公寓里终于没了威胁的气息,全身上下都疼的晏如洲瘫坐在地上,他抬起手想要触碰伤口,却在手指刚刚触碰到脸颊时,便疼的忍不住一直吸冷气。
刚才顾盛廷对他下了死手,若不是尚且还有一丝理智在,这会儿的他恐怕已经被他打死了。
想到这些的晏如洲不禁一阵后怕。
他坐在地毯上缓了好一会儿,再起身的时候步伐踉跄。
临走前他的余光再一次瞥见二楼的主卧方向,一想到蒙濛曾经和顾盛廷在那间房间里干那种事,晏如洲放下熄灭的怒火顿时重燃。
终有一天他会让顾盛廷和蒙濛知道,背叛他的后果有多可怕。
另一边,顾盛廷收好离婚协议冲出公寓后开始在大街上四处找起人来。
奈何市区太大,距离蒙濛消失不见已经过去了三个多小时。
三个小时,足够她从市区跑到别的省份。
抓着蒙濛照片的手指一点点收紧,已经跑了两条街区的顾盛廷依旧不要命一般,抓住一个行人便询问起蒙濛的下落。
可是没有一个人见过她。
头顶的梧桐落下一片翠绿的叶片,顾盛廷抬手之际,落叶正好掉落在他的掌心。
布满血丝的双眸愣愣看着掌心的绿叶,活了二十多年从不知道什么叫做惶恐的顾盛廷第一次尝到了害怕的滋味。
幼年时期被父母抛弃他没有哭。
小时候被养父母宠爱,晏如洲出生后他失了宠,那种从天堂掉到地狱的痛苦感觉没有让他哭。
成年后独自创业,哪怕一天三顿吃一个馒头,他也没掉一滴泪。
可如今被他放在心间珍藏了十多年的女孩子丢了。
他亲手弄丢的。
眼眸微微发烫,顾盛廷抓着心口缓缓蹲下腰身。
掌心的绿叶掉落在地,犹如他那颗心脏,本以为得到了她,却发现她弃自己而去,心脏猛地下坠的疼让他的呼吸变得困难起来。
“濛濛......”
他最后的救赎,他的良药,他该如何在大千世界中找回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