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顾公子未免也太不识礼数,他这般对陛下,实属大不敬。”
“自打昨晚他从陛下您的寝宫中出来后,越发肆无忌惮了,奴才方才还听闻启明宫中的宫女前来上报了今早顾公子的行程。”
“陛下,顾公子大清早的便在养心殿前躲藏,也不知是藏了什么祸心,陛下可别叫他那副祸国殃民的容貌蛊惑了去,这顾公子看着便不是什么好人。”
陈公公不停在耳边絮叨,蒙濛听得耳朵都快起茧了。
好不容易抵达御书房,殿门刚被推开,就听身后有呼唤声响起。
蒙濛转过身去,就瞧见早晨那位不断谏言要她纳妃,充盈后宫的太傅匆匆赶来。
太傅姓贺,是前朝太子之恩师,当初念在前朝太子的份上,蒙濛特意没有彻底清除朝堂之上的前朝众臣。
如今古蒙国朝堂之上的大半朝臣,都是前朝的朝臣。
原主这样做相当于是在自己身边埋了十颗八颗地雷,只要一步走错,就会引来连环爆炸,保准她被炸得死无葬身之地。
这些前朝朝臣中,唯独眼前这位贺太傅对蒙濛表示了忠心,在朝堂之上所言的事皆是他发自内心所言。
相较于贺太傅,其余的前朝朝臣,则都在心里默默期望自家太子能够有朝一日推翻蒙濛身上的龙椅,重新登上皇位。
只可惜他们的太子如今正在山野之中,也许正以天为被地为席,日子过得苦巴巴。
想到这里,蒙濛轻抿的唇角稍稍勾起一抹笑来。
瞧见贺太傅跑的气喘吁吁,蒙濛转身踏入御书房,“太傅有何要事跑的这般急促?”
在龙椅上坐下,蒙濛随手捡起一本奏折,见上书一片废话,当即嫌弃的皱起眉头。
贺太傅全然没有注意到蒙濛不虞的情绪。
他从陈公公手中接过解渴的茶水,一口饮下后这才喘过气来,向蒙濛禀报了要是。
“不好了陛下,安宁公主病了,如今太......驸马正在城门口请求您救安宁公主。”
贺太傅说这话的时候,没由来的抬起手用手背擦了擦额角的汗水,“陛下您看,安宁公主是陛下胞妹,与陛下一母同胞,关系最为亲近,安宁公主千金之躯,又如何受得住那般苦。”
贺太傅发现自己越往后说,蒙濛脸上的笑意便越发浓烈。
以往能舌战群儒的贺太傅越来越说不下去,生怕自己再多说一句,今晚与那两位同样睡在荒野之外的可能性会大大增加。
好在蒙濛并非不讲理之人。
在他话音落下之际,蒙濛这才从奏折中抬起头来看向下首的贺太傅,“说完了吗?”
贺太傅擦了擦额角的冷汗,叹气点了头。
蒙濛这才收回放在他身上的视线,扭头看向一旁的陈公公,“没听见太傅说的话么?安宁公主病了,将她送回宫来,安排太医。”
昨日还因为自家胞妹抢了自己心上人而气的咋了无数花瓶名作的蒙濛,如今变得和气了不少。
只是这份和气,着实叫人遍体生寒。
蒙濛不是良善之人,从她心狠手辣杀害家人,再一举登上皇位就可见她的手段之阴狠。
只懂每日同书籍打招呼的贺太傅以为她当真是原谅了安宁公主与那位,心下松了口气的同时,面上也勾起了一抹笑。
“陛下英明。”
却见蒙濛小手一挥,明黄色龙袍转瞬落在了另一边,“太傅未免高兴的早了些,朕只说把人接回来疗伤,并未说等她病好后,会再做些什么。”
冷眼瞥见贺太傅呆愣的脸色,蒙濛支着发涨的脑门,道,“他们欺朕叛朕,如若朕以德报怨,邻国将如何看朕,觉得朕只是一介女流,不成器候,日后也会像他们一样欺朕辱朕?”
手指不远处一抹身影缓缓朝御书房走来,蒙濛脸上的笑意僵了一下,“更何况朕才是古蒙国之女帝,朕像做什么,就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