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柳轻絮他们休息的院子里,数名下人把里里外外都找了好几遍,但柳轻絮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聂佩远赶到,先把一名下人拉到一旁,厉声质问道,“究竟发生了何事?为何好端端的瑧王妃会不见了?”
这名下人叫田羹,是庄子里的一名管事,今日被临时安排到柳轻絮他们身边的。
他正在厨房清点食材,安排酒菜,突然见月香进来找人,并询问他‘我们王妃可来过’,他一开始并未多想,毕竟这院子不小,他们在院子里走岔了也有可能。
谁知一刻钟过去,月香又慌张地跑来厨房,向他说道,“我们王妃不见了,你快派人去外面找找!”
他一听,赶紧把院外的看守招到跟前。
一问话,结果那些看守都说没看到有人离开这院子。
田羹这才感到不对劲儿。
宅子里都是人,若瑧王妃一伙人随意走动,必然逃不过他们的眼线。更别说出宅子去庄子里了,那更加不可能。
他不敢再大意,赶紧带了些人在院子里搜寻了一遍,结果还真是,瑧王妃不知踪影!
听田羹说完经过,聂佩远又惊又怒。
他正考虑着要不要对这几人下手,没想到他还没动手,就发生了这样的事!
他之所以犹豫不敢冒然下手,就是不想在庄子里闹出动静。别看他们就来了六个人,但凡一个人在庄子里出事,整个庄子都会被人盯上。
一旦被盯上,那这庄子里的秘密还能保住?孰轻孰重他自然清楚!
但这六人来了庄子,也是极大的隐患,他是不可能让他们在庄子久留的。而他都已经想好了对策,打算在今夜前送他们离开。
可千算万算,他是真没算到,会有这样的突发状况!
他随即交代田羹,“传令下去,让各处严厉搜查!”
田羹领了命后快速离开了。
等他一走,聂佩远朝厅堂的方向看去,眼底全是阴霾。
此刻在厅堂里,萧玉航正跺着脚,又急又气。
正座上,燕巳渊面如覆冰,满身寒气让人不敢直视。
月香和江九立在左右,也是满目愁云。
惟有楚中菱不停的安慰萧玉航,“妍儿一定是贪玩跑出去了,宅子里的人已经去找她了,她肯定不会有事的。”
萧玉航道,“你方才没听那田羹说吗,他说没人看到小舅娘。小舅娘这么大个人,说不见就不见了,这实在是说不过去!”
楚中菱问道,“那怎办?要不要我们也出去找找?”
正说着话,就见聂佩远从外面进来,诚惶诚恐地跪地上,向他们几人磕头赔罪,“草民该死,没想到会发生如此离奇之事,还请瑧王大人饶命!”
燕巳渊一双眸子如锋芒般射着他,恨不得在他身上射几个窟窿。
萧玉航替在家小舅舅开口骂道,“你还有脸求饶?你可知瑧王妃是何身份?若是她少一根寒毛,别说你只有一颗脑袋,就算你有十颗脑袋都不够砍!”
“小侯爷,您先息怒,瑧王妃在此失踪,草民万死难逃罪责,草民不求你们饶恕,只求你们能给草民一点时间,草民就算是翻了这宅子,也定要将瑧王妃安然无恙的找出来。”聂佩远磕头求道。
“聂庄主,不是小爷要仗势欺人威胁你,你要知道我小舅娘出事的后果,若是找不到我小舅娘,别说我小舅舅不会放过你,就是太后和皇上也不会饶你!”萧玉航咬着牙道。
“是是……草民一定会将瑧王妃安然无恙找到的!”
“你的人虽多,可是我们也信不过,这样,让江九和月香随你的人一起去找我小舅娘,如此也能防着你的人偷懒!”萧玉航指了指燕巳渊身侧的江九和月香。
聂佩远垂下的双眼中划过一丝暗色。
但抬起头,望着正座上那如审死官一般的男人,他再看了看江九和月香,点头道,“也好,那就有劳二位了。”
江九和月香随即便离开了厅堂。
聂佩远也退了下去,下令庄子里的人加大力度寻人。
他一走,萧玉航就坐到燕巳渊对面,笑得跟只狐狸似的,“小舅舅,小舅娘这一招太绝了!”
燕巳渊眸底染着笑。
楚中菱坐到萧玉航身侧,小声问他,“玉航,江九和月香这样随他们去,不会有事吧?”
萧玉航笑道,“小舅娘失踪就够他们头疼了,要是再有人出事,那这山庄就等着被剿灭吧。”
听他这样一说,楚中菱才放下心来。
从下午到夜幕降临,整个聂家山庄的人几乎都出动了。
可翻来覆去的找,始终没有找到柳轻絮。
聂佩远是怎么都不相信,好端端的人会凭空消失。毕竟庄园是他的,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庄园里的情况!
他甚至怀疑柳轻絮已经离开了庄园。
可细细一琢磨,又觉得不可能。
聂家大宅坐落在庄子西面,从入庄的路口到大宅也有较长的距离,就算是夜黑风高,也有眼线盯着庄子里的风吹草动,更别说大白天的出入,如果柳轻絮离开庄子,不可能逃过庄里的眼线!
他气得不行,但又无可奈何,只能硬着头皮让人继续找。
而正在这时,另一名叫谷丰的管事匆匆来报。
“老爷,那两个人朝山头去了,这可如何是好?”
“什么?!”聂佩远又是一惊,脸上都为之失了血。
……
江九和月香打着寻找柳轻絮的旗号,实则是趁机窥察地形。
这庄园,田地里种的都是寻常的庄稼,除了聂家大宅里有诸多叫不出名字的花草外,并没有发现其他可疑的。
就是在聂家大宅里,也没人干扰他们去向,都是大大方方的让他们查看。而出了聂家大宅,外面多是平旷的良田,一眼能望穿大半。不过为了让他们安心,庄子里的人还是带着他们在田间小径中穿梭。
期初,江九和月香配合着,庄子里的人指哪他们就往哪边去。但没多久,他们就发现了一些端倪。指路的人要么把他们往北面引,要么把他们往南面引,唯独东面,谁都没提过。
天没黑的时候,他们就看到了东面那座小山,山上光秃秃的,没有半丝绿,远远望去就似一座巨大的坟头。夜幕拉下后,再看那小山,那弯拱的弧度莫名的带着一丝丝阴沉。
两人交换过眼神后,抬脚就要往东面去。
为他们引路的人赶紧出声,“官爷、官娘,我们出来许久了,该回去复命了。”
月香指了指东面,直说道,“那边还没去呢!”
引路人道,“那就是座荒山,鸟窝都没一个,瑧王妃就算好玩,也不可能去那边的!”
江九笑了笑,“那是你不了解我们王妃,我们王妃跟别的女子不一样,她爱好的事皆是与众不同的。你说那是荒山,说不定我们王妃真去了那山上,就算没鸟窝可掏,她也会找山鼠洞玩!”
说完,他朝月香抬了抬下巴。
月香赶紧跟在他后面,两人急步朝那黑乌乌的小山而去。
引路人想阻拦,可追出去两步后又收了声,赶紧给同伴睇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