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池小悦不紧不慢的开口:“这样好了,我们今天去衙里评理吧,陈秀才读了这么多的圣贤书,娶房正妻连聘礼也没有,你刘媒人偷偷拿了我的生辰八字去合,这本就于礼不合。”
“做为读书郎这样强娶,我倒要问问这圣贤书读哪儿去了,还有没有王法了,我是不怕的,我家孩子也是个童生,也是可以上公堂的。”
池小悦身姿挺直,半点不惧,说的话却是将刘媒人吓住,都忘记了叫痛,一抹脸,带血的胖手指着池小悦,问道:“你那生辰八字不是你给的么?怎么就是我偷的了?还有我这伤,你们瞧瞧。”
刘媒人很是激动,但村里人见了也不出声。
池小悦却是淡漠的开口:“你可有证据证明是我给你的生辰八字,明明是你进我院里偷的,还有我家孩子打你,有谁给你作证了?你敢说出前因后果么?”
池小悦那面色不改的样子,村里人都觉得这小寡妇似乎跟以前不一样了,当真不好惹,怎么说她家儿子也是个童生,看来再过几年,等这孩子考中了秀才,村里人就不敢欺负母子俩了。
刘媒人咬牙切齿,指着池小悦,半晌才红着眼说道:“算你狠,以后最好别让我碰上。”
“三两银子拿过来,我瞧你这破旧样子,没有现钱这事儿结不了,用过的布料我是不要的。”
池小悦两手一摊,如实说道:“现钱没有,我答应你在一个月内还清,给钱是可以,但今天也得将此事写清楚,按了手印,我才写下三两银钱的欠条,否则,我还是决定去县衙报官。”
池小悦正说着,一个小身影从她身后站了出来,与她站到了一起,孩子虽然仍旧不与她亲近,但这往前一步小小的变化,仍旧令池小悦心头感动,到底是能感动这个孩子的,以后好生养大这个孩子,啥也不多想。
刘媒人觉得眼前的小寡妇简直是在说笑话,钱不能马上给,还要写文书,按手印,当她傻呢?
“你当真要去县衙告官?”
刘媒人一点儿也不慌,秀才公见知县可不跪,一个小小童生算个什么东西,这一对母子真是胆大,连个撑门户的男人都没有,敢这么嚣张呢。
既然谈不拢,那就现在去县城吧,池小悦这就拉着儿子出门,还将大院门上了锁。
村里有人好奇问是不是真的入城。
池小悦面色坚定的说道:“自是入城报官了,我虽是寡妇,可也由不得人乱按罪名,说我不清不楚,不守妇道,或者被秀才公甩了之类的话,我可是不认的。”
“这事儿还得讲清楚,我池氏天地可鉴,身子清白,带着我儿子过着小日子,对方没有三媒六骋讲道理,我如今不嫁,怎么还是我理亏了。”
“就算是马上要成婚了,我说不嫁也可以不嫁,我又没说这些布料吃食不还,到了衙里,我们占着理儿。”
刘媒人看着母子两人真要入城,这下慌了,先不说这告官能不能赢官司,就说这小寡妇没名声没什么,人家陈秀才可是在县学里读书的。
此事一但传出去,秀才公还要不要做人了,不就一个乡野村妇,陈家最是看重颜面,眼下是陈家不知道退婚的事,一但知道了,自是想尽快了结,不想传得难听。
刘媒人可以不怕这小寡妇,但陈家她得罪不起,只好放软语气,说道:“三天内,必须将三两银子送上,至于文书,那要看你怎么写了,但凡坏陈家名声的,我是绝不同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