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酒的原因，姜甜的理智开始拴不住奔腾的思绪，像怕冷的猫一样钻进‘仇人’的怀抱，一只手勾着‘仇人’的脖子，一只手牵着‘仇人’的手将其带至心脏的位置，醉言醉语道：“这里好疼……你摸到了吗？”
是伤口疼了吗？
伤在里面，现在又不好检查。
苏烨眉头紧皱，打横将人抱起，语气带着薄怒，“伤还没好就出来喝酒，活该你疼！”
姜甜没推辞，担然地环上他的脖子，脸埋进他的颈侧，鼻息粗重，声音带着呜咽，“不喝酒会更疼，你根本就不知道我有多疼……”
为了试探她而让她疼。
苏烨心忽地一紧，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在心上捏了一把又松开。
他脚步顿了顿，微微低头，鼻尖在她脸上蹭着试图安抚她，低声哄道：“对不起！以后不会再让你疼了。”
“你根本不知道我哪里疼。”
小姑娘忽地抬头，苏烨躲避不及，鼻梁被她坚硬的额头撞得生疼。
方才的温馨暧昧荡然无存。
苏烨抱着小姑娘，腾不出手，只好皱了皱疼麻了的鼻梁，就不该跟醉鬼扯这些。
小姑娘接下来的话让苏烨双腿走不动路了。
小姑娘耷拉着脑袋，语气落寞，“我是心疼，一想你我就心疼。”
苏烨像是被人掐着心尖拧了一把，酸涩和心疼纠缠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苏烨调整了呼吸的频率，一边走一边勾唇低声道：“那你就别再想我了，不想我就不会疼了。”
怀里的人声音沙哑飘忽，像是不愿多动舌头，“我心疼不是因为想你。”
“？？？”
“心疼……一半是因为喜欢你、一半是因为心疼我自己。”
“……”
话语间的停顿很长，苏烨也不着急，一边走一边耐心等着。
“我心疼我自己，明明知道你对我避之不及、明明知道你厌烦我、明明知道你怀疑我……”
然后呢？
苏烨怕错过什么似的又停下了脚步，喉结上下滚了滚，提问的话说不出口
“我却依然不争气的喜欢你，想为你做更多，救你、给你治病……”
话说了一半又息了声。
苏烨默了几秒，追问道：“你是怎么把我治好的？”
小妖听得心惊胆战，“爷爷，你快清楚一点，千万不能把你有能治病身体的事情说出来，说出来任务就失败了。”
姜甜瞥了一眼小妖，眼神的大概意思是‘你爷爷我没醉’，理智在酒精里扒出条缝来，骗人的鬼话信手拈来，“给你换血后我病了几年，药比饭吃得多，久病成良医，我在衣服上熏香让你嗅了睡着……”
“然后……偷偷给你吃药。”
苏烨眸光晃了晃，你怕我不信任你，才想法子偷偷给我吃药……是吗？
沉默了许久，姜甜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解释道：“你放心，药我自己试过才给你吃的，不会有问题的……”
苏烨不忍再听下去，下巴在她发顶安抚地蹭着，低声哄道：“困了就睡会儿，我带你回家。”
怀里人许是困到了极点，模模糊糊嗯了声就歪着脑袋睡着了。
苏烨唇角弯了弯，笑容温柔又宠溺。
少时读书，太傅曾赠他一个词——何德何能。
他言‘上位者每日要自问一次，为百姓谋了什么福祉，得以配享荣华富贵’。
他不曾为怀里的小姑娘做任何事，何德何能享受她如此掏心扒肺的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