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姜甜的策划是有用的,顾元培在听到她种种事迹后,心里居然有些动容。
想起那个女人的话:
——这世道当真坏成这样了吗?身为国人,为国为民,还需要什么目的吗?
——因为军阀混战,我死了父母,没了家。这个目的还不够吗?
脑子里女人脸上妩媚勾人的笑,居然跟姜甜脸上单纯无邪的笑重合到了一起。
虽然长得不一样,但他始终觉得姜甜就是给他资料的女人。
副官见他有些晃神,小心唤了他一声。
“你接着说!”顾元培回过神来淡淡道。
副官愣了愣,颔首道:“属下已经说完了!”
姜甜一定不是个简单的女人,不过两面之缘,居然能让他失了神。
顾元培英眉轻拧,眸底算计的神色渐深,“继续派人盯着,不光她,还有她丈夫和妹妹。”
副官领了命正要出去时,被顾元培叫了回去。
“顾元墨那儿有动静吗?”
副官回道:“顾参军扣了德国军火贩,因语言不通,近日来一直在找德文翻译。”
顾元培摩挲着拇指上的指节,沉吟片刻后示意副官出去。
姜甜走后,小洋楼里郭家母子和姜文雅的日子不能说不好过,完全是过不下去。
这日,张嫂李氏没给钱买菜而没做饭,李氏气得跳脚骂人。张嫂气不过跟一家人理论起来。
“老太太,不是我不做饭,您不给钱,我买不来柴米油盐,俗话说‘巧媳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李氏道:“平日里我待你不薄吧!每个月的月钱没少给你吧?我儿子如今遇到了难处,你就不能伸手帮我们一把吗?”
张嫂勾了勾唇,露出‘老太太居然把算盘打到我头上’的笑。
“老太太,这年月,谁家日子都不好过,要不是姜小姐提前给了我这个月的月钱,我们家也难吃上饭。”
听她拿姜甜说事儿,老太太面露不悦,“我儿子可是喝过洋墨水的,日后必定会飞黄腾达,到时候不会忘了你的,你这人怎么不知道巴结人呢?”
张嫂差点被李氏这套不要脸的说辞逗笑,“老太太,你儿子既然喝过洋墨水,那就让他把金贵的洋墨水吐点出来换银圆,有了银圆就能吃饱穿暖了。”
郭恒哪里受得了这等侮辱,怒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来讽刺我?”
“我张嫂是个粗人,既不懂什么侮辱不侮辱,也不明白什么是讽刺”她冷眼在三人脸上扫了一圈,“我只知道有钱就有饭吃,没钱就要饿肚子。“
郭恒脸涨红,不知是气的还是臊的。他自恃是个文人,不屑骂出粗俗难听的话,只能干站着。
张嫂道:“忘了说了,你们有钱给付我下个的月钱吗?没有我可就走了。”
姜甜走的那日她就想走了,奈何她拿了人家的月钱,不好说走。现在都这样了,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李氏气得摔了茶碗,还没来得及骂就被张嫂数落了。
“老太太,今时可不同往日了,摔了可就没钱再买了。”
李氏道:“我家的东西,我想怎么摔就怎么摔,轮不到你说三道四。”
“你家的东西?”张嫂好笑道:“这家里哪样东西不是姜小姐置办的,连你这个喝过洋墨水的儿子也是人家辛苦供出来的。”
李氏气得又摔了花瓶,“她是我郭家的媳妇,孝敬婆婆侍奉夫君是应当应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