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较而言,他比任何人都不希望小叙吓到。
所以,顾十殊转头把小叙交给了衡叔,耐着性子跟郑纯去了楼上的书房。
进去之后,他坐在沙发上,郑纯站在离他两米远的地方。
顾十殊轻蹙眉头,目光扫过去,“你站那里跟什么?”
“站着谈事情比较好。”
顾十殊:“……”
行,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两人就这样一个站着一个坐着,开始了不愉快的交谈。
郑纯:“我是一定要带小叙出去住的。”
顾十殊:“我也说了,我一定不会同意。”
“之前都是我一个人带小叙,你没出钱也没出力,你凭什么不同意?”
“凭我是他的亲生父亲!”
“可我们早就离婚了。”郑纯说话的声音轻了些,但语气却更加坚定,“他从一出生就跟着我,也是最近才知道你是他爸爸,你本来不会出现在他的世界里。”
顾十殊原本不想跟她动怒,但她最后说的这句话,直接让顾十殊破防了!
“我本来不该出现在他的世界里?那谁应该出现在他的世界里?傅津言?还是薛自行?!”
怒气上头,质问出来的话简直毫无道理。
明明之前已经解释过自己跟傅津言的事,以及自己跟薛自行的关系,为什么还要这么说?!
郑纯也被激怒了,“无论我让谁当小叙的爸爸,都是我的自由!你无权干涉!”
“那你试试看!”顾十殊撂下这句话,直接就甩手走人。
书房的门打开,他怒气冲冲往外去,却被身后传来的一句定住了脚步——
“顾十殊,你这么报复我,真的很痛快吗?”
她应该是在说那晚误会顾十堰的事。
顾十殊没有回身,背对着她,声音很冷淡:“就算当初你跟傅津言的事是被人设计了,但你在我生日提离婚,偷偷生下小叙,这些事跟他人都无关。”
“是,跟他人都无关,跟你有关。”
郑纯的声音哑了下去,她太难受了,抵挡不了内心涌上来的痛苦,很想很想哭。
从前的小哭包其实没有变,只是被她封印在心底。
一旦遇到伤心事,就想出来哭一哭。
郑纯咬着自己的唇,很用力,几乎要把下唇给咬破。
刺痛令她脑子清醒了一些,她缓缓地开口:“如果那时候我不提离婚,我们再吵下去,很有可能,就没有小叙了。”
那时候两人都心死如灰,且钻进了牛角尖,根本不能冷静沟通。
说不定顾十殊知道她怀孕之后,还会以为孩子是傅津言的呢!
郑纯喉头里像是堵着什么东西,难受得她每说一句话都要用很大的力气,“那时候我也太累了,如果还跟你继续生活在同一屋檐下,我怕我会崩溃,我会死的,顾十殊,我会死的……”
所以,当初提离婚,真的只是为了活下去,为了保住孩子啊。
郑纯睫毛颤抖得厉害,抬眼朝着门口看过去。
站在那里的人,似乎比刚才站得更直了。
可他依然没有转身。
在她如此难过,情绪即将崩溃的当下,顾十殊依然背对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