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陈家真正的长子,多年怨憎一夕发泄,也说得通。
陈崇州摇晃着醒酒器内的红酒,不紧不慢报出一串数字,所有人不解看向他。
“我的身份证号。”他神情镇定自若,“安秘书何必旁敲侧击,直接点名,我敬你有胆。”
安桥不卑不亢,“我就事论事,无意针对您。”
“无意针对,安秘书也扣我一盆脏水。”陈崇州起身,“大哥好手腕。”
他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你扳不倒我。”
陈渊面容冷冽,“老二,你多心了。”
“我手中有一个筹码,是大哥的。”陈崇州背对他们,浮出笑意。
“是吗。”
“看来,大哥不信。”他笑意更深,“时机未到,大哥稍安勿躁。”
沉默好半晌,陈渊转过身,走出病房。
何时了在角落出声笑,余光瞟万喜喜,正色说,“万小姐去一趟洗手间,摔了跟头,好巧。”
何夫人拉她,“没你的事。”
“母亲,我好奇啊。”何时了挣脱,走向万喜喜,十分茫然,“因为怀孕,无所谓有没有目击者和证据,你指认谁,谁就是罪魁祸首吗?”
“了了。”何鹏坤使了个眼色,“陈家的内部家务,你插什么嘴。”
她挽住何夫人手臂,“我也想怀孕了,然后去整治那些我看不惯的人,反正我不喜欢孩子,没就没了,能铲除我讨厌的人,很值得啊。”
何夫人将她扯到身后,何时了含笑望了一眼万喜喜,又望了一眼陈崇州。
最后,视线落在沈桢那,她眨了眨睫毛。
陈渊离开后,直奔妇科办公室。
科室内只有一个中年男人,从桌后站起,“陈总。”
他反锁门,“老郑,急诊3床是你负责吗?”
“她非说自己腹腔痛,拍完片了,根本没病。”男人感慨,“你未婚妻娇气得离谱。”
陈渊没回应。
“不过,你这岁数也该成家了,大户千金哪有不娇生惯养的。”
陈渊嗑出一支烟,夹在指间,示意他,“能抽吗。”
“没病人,你抽。”男人掏打火机,帮他点燃,“我侄女给你添麻烦了。”
“郑梅在秘书部。”陈渊靠着椅背,吞云吐雾,“她交了男朋友,工作清闲一些,不妨碍约会。”
他说完,笑了一声。
男人也笑,“你多照顾梅梅,她抑郁症近期有好转,在你的地盘,我放心。”
陈渊慢条斯理抽了半支,“万喜喜身体有问题吗。”
男人落座,翻开化验报告,“没怀孕,其他一切指标正常。”
“不。”陈渊朝桌上掸了掸烟灰,“她怀了,胎儿6周,受损严重,需要住院保胎。”
男人一怔,“你的意思是?”
浓稠的烟尘熏得陈渊微眯眼,“这女人算计我娶她,企图陷害我弟妹吃官司,手段毒辣,我不希望她再惹事生非。”
他叼着烟,目光定格在窗外枯萎的树枝,眉目一片沉郁霸气。
男人恍然,压下打火机,烧毁了化验单,“我觉得留院一个月,稳定再出院,你觉得呢。”
陈渊面无表情,“有什么措施吗。”
“为确保无虞,每天血检,输营养液,喝中药,再试一试全身针灸。血气虚的孕妇养胎调理,多少要遭罪,但为了孩子嘛,母亲的伟大就体现在这了,我估计你未婚妻也心甘情愿。”
陈渊双手系纽扣,“吃点苦头,就学会安分了。”他系完,掐了烟头,“我父亲在,你见一面。”
男人跟随他进入病房,里面只剩下陈政与何佩瑜。
陈渊介绍,“父亲,喜喜的主治,郑主任。”
陈政同郑主任握手,“我的大儿媳什么情况?”
“总算有惊无险。”
何佩瑜听懂了,望着他,“不是流血了吗?当年...”她掩唇,带颤音,“我的大儿子已经成型,血流了一地,裤子也染红了。”
陈政深吸气,揽住她肩膀,“佩瑜,不提伤心事了。”
她抽泣着,“陈渊,我不是冲你,这是我与你母亲的陈年旧怨了。其实,我很感激江蓉姐,至少——”她手摁在隆起的腹部,“她容下这胎了,礼佛久了,人也变慈悲。”
何佩瑜一番话,字字致命,将陈政对二房的疑心,冲刷得干干净净。
陈渊没理会这副场面,“郑主任,请你说详细。”
“不幸中的万幸,孩子保住了。”
万喜喜瞳孔猛地胀大,不可置信。
陈政瞬间松口气,他看着万喜喜,“喜喜,我差点无法向你父亲交待。”
万喜喜捂住腹部,整个人僵硬,“我...”她完全说不出话,愣在那。
陈渊笑着走过去,抚摸她头发,由于惊慌紧张,万喜喜头皮都汗涔涔。
“这次及时,下次未必及时了,要当心,知道吗?”
他摸一下,万喜喜抖一下,如同着了魔。
“陈渊...”
万喜喜意识到自己惹恼了他。
这具温润的皮囊下,藏着虎狼的本性,否则在扒皮嚼骨的商场,存活不了。
越是温润,越是尖利。
“我回公司安排完项目,回来陪你。”他下巴抵住她额头,“听话。”
万喜喜脸煞白,像抽空了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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