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噎得更厉害,“沈狍蝉行啊,怀孕了还这么猛?有两把刷子。”
廖坤示意那个女人,“我上班呢,抽空再谈。”
女人不情愿出去,廖坤戴手套,一本正经,“脱裤子。”
陈崇州神情淡漠瞥他,他乐了,“你自我奉献的精神,深深打动我了。”
“乔藤呢?”
“出诊了。”廖坤又摘下手套,用酒精棉球擦桌面,“审计局局长的女儿,难产后断断续续出血,乔主任这一星期只负责她。”
陈崇州掏烟盒,“叫回来。”
“吃错药了?”
他不疾不徐掀眼皮,“沈桢跟你讲了。”
廖坤那意思,和局长的千金抢医生,纯粹疯了,陈崇州回这句,他震惊,“你真吃错药了?”
“倪影干的。”陈崇州摩挲着烟卷,没点燃,“药流的药剂替代了保胎药。”
廖坤虽然不懂妇科,毕竟学医的,深谙有些药的伤害,后果不可逆。
“还没流?”
陈崇州用力揉眉骨,疲惫至极,“能保就保。”
他心里,始终顾虑这茬。
好在,乔藤是权威专家,他甚至成功主刀羊水栓塞起死回生的病例,他要是保得了,这一胎准成,他保不了,强求也没辙。
“别告诉沈桢。”
说完,离开诊室。
那头,沈桢刚换了病号服,陈崇州推门进来,只他自己,她纳闷,“乔主任呢?不是他主治吗。”
“出诊,在路上。”他从背后抱住她,“你穿号服,比穿别的衣服好看。”
“我穿什么都好看。”她回过头,盯着他,他皮肤本就冷白,此刻,面容没血色,“你不舒服?”
他抵着她脸颊,不声不响。
“公司出什么事了?”
“沈桢。”陈崇州忽然郑重喊她名字,“你想要孩子吗。”
她一怔,许久,“你不想要了。”
他目光落在她脸上,讳莫如深,“我问你。”
“你解决不了何家的问题。”她语气激动,“对吗?”
陈崇州胸膛急剧隆起,仓促几下,又归于平复,“不是。”
沈桢面向他,“到底是什么理由不要。”
“我想要。”
她看着他,分辨他的情绪,笼罩着一层难以琢磨的隐晦感。
最终,各自沉默。
五点多,乔藤匆匆赶到市人民,在过道敲窗口。
沈桢心情不痛快,背对陈崇州睡觉,他随即走出病房,“你动作挺快。”
乔藤打趣,“陈总今非昔比了,堂堂的集团老总,你的差遣我肯定上心啊。”
“化验单。”陈崇州递上去,他从头到尾翻看病历,落款是邹世荣的签字,“妇幼的副院长啊,他医术不错,在省里能排上号。”
“有隐情,我不信他。”
乔藤将市人民的血检单和妇幼医院的报告反复对比,“保胎药使用的量太大,邹世荣确实尽力保,可来不及了,月份小,很多措施没法上。”他抖了抖单子,“你这胎打算要吗?”
陈崇州当即眯眼,阴鸷得骇人,“你直言。”
乔藤倚着墙,“难度很大。”
他有心理准备,可亲耳听到医学预判,不一码事。
“如果生下来,畸形儿的可能性占据五成。”乔藤指着血检数据,“更大可能生不下来,强行保胎,最多七个月左右,生产时孕妇不仅命悬一线,也不排除死胎,这次的药物很致命。”
陈崇州闭了下眼,转身直奔尽头的天窗,一言不发点烟。
乔藤系着白大褂的扣子,跟过去,“佟娇直接下了1.8克剂量的药流,两个月的胚胎比成型的胎儿脆弱,实际上连0.9克都扛不住,幸亏妇幼救治迅速,不然百分百大出血,而且后面沈桢大概率也怀不了。”他不禁咂舌,“你的仇人,这招太狠了。”
陈崇州脸愈发深沉,没说话。
抽完半截,他掐了烟头,朝电梯走,“帮我守一下病房。”
乔藤追出几步,“要不,我临床试药?但对母体的影响没把握,你愿不愿意冒险。”
“不愿意。”电梯门合拢,陈崇州的声音被吞噬。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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