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咯咯笑,“你才三十二岁,体力强悍着呢。”
陈崇州揽住她腰肢,“吸人精血的小妖精。”
佣人这时端了茶水,经过屏风,一脸惊讶,“杨小姐,您不进去吗?”
女人失声尖叫,抽离陈崇州的胸口,“芸姐!薛助理不是叮嘱你不准接待生人吗?”
佣人慌了神,“我以为先生在,都可以招待。”
“你老糊涂吗?我是模特,是大明星,你蠢不蠢啊!”女人气鼓鼓回屋,摔门。
陈崇州也皱了下眉,“怎么回事,我在桂园是谁告诉你的?”
杨姬完全懵住,好一会儿才醒过神,“您没回电话,我联系了薛助理,他告诉我,您在这边留宿。”
他整理着拆开的皮带,意味深长警告,“嘴巴严实些。”
杨姬低下头,“我什么都没瞧见。”
陈崇州重新坐回吧台,“有消息吗。”
“梁泽文约了大公子在春阳楼,晟和有一单项目近期与长实开展合作。”
“哪方面的项目。”
杨姬说,“市政城建,延长地铁2号线的尾段工程。”
他微眯眼,“央企的项目。”
“大公子解除婚约虽然得罪了万家,但华研集团离不开他的辅佐,万宥良认清现实后,并未闹僵。”
陈崇州起身,去花园喂鹰,“继续盯紧陈渊。”
杨姬在原地目送他,关掉录音,转发至陈政的邮箱,紧接着,电话响了。
她斩钉截铁,“不是照片中的女人,是一个和二公子年岁相仿的模特。”
好半晌,那端开口,“确定吗。”
“我看得一清二楚。”
陈政将信将疑,“老二在什么场合认识这个模特。”
杨姬回答,“二公子是各大酒吧的常客,和郑家、易家的公子还有周源,一起喝酒玩得很频繁,认识这路货色不稀奇。”
那端没说话,直接挂断。
花园的玻璃窗虚掩,透过半指宽的缝隙,陈崇州捏着高脚杯,红酒鲜艳如血,沾在杯壁。
女人推开后门,俨然不是那副放浪形骸,态度毕恭毕敬,“二公子。”
“演得不错。”他递给她酒,她接住。
陈崇州用方帕擦手,“白天桂园拉帘,出门表现得越谨慎越好,将鬼鬼祟祟的模样流露在明处。偶尔哭喊撒泼,埋怨我不来陪你,最好闹得人尽皆知,等薛岩劝诫你,再适时收敛。”
女人低眉顺眼,“二公子的吩咐,我记住了。”
那头,倪影没得到他的回复,把手机狠狠一掷,砸在墙壁。
司机吓得喘粗气,“太太,要不咱们求陈政?”
“除了陈翎放他一马,只有陈崇州能捞他。”
“二公子这么厉害的道行吗,比陈政管用?”
她闭目,整个人焦躁不宁,“他是始作俑者,当然有破局的筹码。”
司机犹豫不决,“求大公子呢?他的确和二爷不睦,但是和二公子之间敌意更大,对手的对手则是短暂的盟友,我总觉得二公子再如何高明,也比不过大公子。陈政始终以继承人的标准培养他,又在商海浸淫十余年,二公子才踏足商场多久,不可能斗得赢他。”
倪影睁开眼,“陈渊...”
此刻,陈渊正从长实集团的门口下车,司机看了一眼来显,“陈太太的电话。”
他停住,略沉思,接听。
倪影如同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可表面仍旧强作镇定,“陈渊,你在哪?”
“我在应酬。”
她心跳倏而一滞,“你在应酬?你不参加你二叔的婚礼吗?”
陈渊迈台阶,语气漫不经心,“二叔的婚礼还进行得下去吗。”
倪影倚着靠背,不由手脚冰凉,“你也知道了。”
这茬,对外目前只传回陈家,而孙太太为首的那群女宾,在宴厅没动,也没法动。
陈智云的秘书第一时间封锁舆论,打点媒体,甚至现场屏蔽网络,严禁风声外泄。
再者,陈翎的地位和势力摆在那,尘埃落定前,涉及陈家的内幕,男宾三缄其口,女眷自然不声张了。
这样插翅难飞的控制下,陈渊竟然有条不紊应酬。
大企业老总的饭局,往往由下属提前预订,毕竟双方档期满,临时调和不了,显然陈渊早已算准今天的婚礼要泡汤。
倪影被震撼得脊背冒冷汗,终止了通话。
司机望向她,“太太,您...”
“你猜对了。”她脸色发白,“原来陈渊一直在暗处,他什么都清楚,却什么浑水都不蹚。”
彼时,长实大楼内部在午休,市场部组长冲了咖啡,返回时,朝格子间最里面的座位吼,“沈桢,有男人找你。”
她睡得迷迷糊糊探头,“姓什么啊?”
“我没问。”组长挤眉弄眼,“捧了一束红玫瑰,起码99朵。”
“哟——”同事吹口哨附和,“真浪漫啊,沈姐,你男朋友跑公司求婚呢?”
沈桢没搭理,匆匆出去。
组长追了一步,“在梁董办公室——”
她拧眉,到达总裁办,隔着方方正正的窗口,男人伫立在一面巨大的落地窗前,天际折射出迷蒙的橘光,他在橘光深处,敦厚风雅的味道。
沈桢走过去,“陈渊?”
他转身,眉目温润如画,“得知你在长实上班,我路过顺便探望你。”
“顺便?”她打量陈渊,“你从哪来。”
他脱口而出,“公馆。”
沈桢当即戳穿,“陈公馆在南江路,长实集团在北区,一南一北,一个半小时的车程,你顺路啊?”
陈渊抿唇,终是笑出声,沈桢也情不自禁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