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崇州走出珠宝店,“宋黎在么?”
沈桢发觉他在查岗,硬着头皮回,“不在,买东西了。”
他没再问,挂断。
廖坤一瞟,他脸黑沉沉。
“真绿了?”
常恒的消息,他原本没当回事。
那女人挺老实,倪影这种喂不饱的货色,到底少见。
尤其公子哥身边,女人没胆子太出格,能捞上一个,巴不得早日嫁豪门,讨好都来不及。
可陈崇州这反应,明显,她踩雷了。
“你哥住院,也是她大哥,念在你面子去陪他...”
廖坤没说完,被他眼神,唬住了。
那阴森劲儿,比海啸都野。
瘆得慌。
“买票回去?”
陈崇州淡漠吐出俩字,“出差。”
廖坤竖起大拇指,“爷们儿!草长莺飞了,还挺得住。”
他走前面,一转手,把项链盒丢垃圾桶。
“你吃错药了?17万呐!”廖坤捡回,“我帮你转交?”
陈崇州没搭理,拦车,走人。
纯属,富贵家世和狂热女人,惯出的毛病。
明知廖坤肯定捡,借他手,送出去。
这性子,其实,和那女人不太合适。
都心里较劲。
为这通电话,沈桢在病房里,坐着走神。
陈渊睡醒,凝望了她许久,“你有心事?”
她回过神,“没。”在他脑后垫个枕头,“手还疼吗。”
“有点。”
打火机烧焦了皮肉,发炎化脓,陈渊右手暂时没法使,常恒才拍了那喂食的照片。
“沈桢。”
他手伸向她脸,见她没拒绝,便覆上去,细细抚摸眼梢,“我喜欢你哭。”
她不解,“哭?”
陈渊虚虚实实掩住她眼皮,她不由眨动,睫毛扫着他,绵软像极了她人。
“我不喜欢女人哭。黄梦,林笙,她们很少在我面前哭。”
她透过指缝,看那张脸。
他三四天没刮过胡茬,厚厚密密的一层,从鬓角,蔓延到下颌,连接咽喉,显得无比消沉沧桑。
陈渊没有病中的潦倒,只有一种深刻的削瘦刚毅。
“林笙?”
“她在香港。”
“你的女伴吗。”
他回答,“不算。”
“黄秘书也爱哭?她很成熟。”
陈渊指腹滑过她唇间,停住,“没你爱哭。”
在他身下,在他怀里,在车内,她都哭。
哭得他痒,心脏像浸了水,乱如麻。
沈桢从药瓶里挖出一粒消炎片,喂给他,去端水杯。
突然,她感受到一股濡湿,在舔她。
随即仰面,对上一双暧昧、迷离的眼眸。
湿润是他的舌尖,似有若无勾着她,温凉醇厚,像浓稠的酒,一厘厘包裹她食指。
他竟不烫。
她印象里,他无时无刻,是灼热的。
他的汗液像蜡油一样,一滴,烫出一片红。
他轻轻吻,指尖,手背,手腕,无声无息吮,“我梦里,有过你。”
沈桢本能抽回,他咬住,“不问我什么梦吗?”
她肩膀与脊背的曲线,局促绷直,陈渊安抚着她,一点点摩挲她的瑟缩,她的受惊。
“非常激烈的梦,我是不是很坏。”他喘着,“你哭着求我。”
这男人的喘息,在白天,也如同夜晚,性感得真要命。
陈渊这年纪,不重欲是假的,而且对质量,氛围,情感的要求高,没有合拍的,宁愿作罢。
因此,他也克制,不会过度放纵。
他硬件好,基本不沾则以,一沾,比寻常男人猛烈得多。
可他从不了解自己,竟有如此邪恶、坏透的一面。
无意间,被沈桢唤醒。
“我会有得到你那一天吗。”
他一张嘴,沈桢顺势挣脱出,用另一只手捂住,紧紧攥着。
酥麻温热犹在,手心,后背,全是汗。
陈渊一拽,将她拽进胸膛,他侧卧,她趴着,他没有再吻她,只抱住。
唇贴在她脸颊,嘘出的一缕气息像细长的水蛇,钻进她耳蜗,“或许,没有那一天也好。”他抱得更用力,“我担心你受不住我。”
怎会有她这么诱人娇糯的女人,没骨头似的,泻在他怀中,想欺负她,想得不行。
她击垮了他的绅士,道德,令他见识到自己极为不堪的念头。
她蜷着,不动。
陈渊沙哑得很,硬实的腹肌抵着她,“会弄坏。”
沈桢扎进他臂弯,被子蒙住头,隔绝了他这些火烧火燎的话,不肯再听。
回到酒店,廖坤联系了她。
——你在总医院陪陈渊?
她吓一跳,在7楼来来回回寻。
——你也在?
廖坤说:外科的常恒,向陈主任告发你了。
沈桢压根不认识这人,没接触过。
——他误会了?
廖坤回她:你认为呢。
本来她和陈渊之间,就不清不楚的,差点发生男女故事。
再加上,那醋篓子,在倪影那受刺激不小。
哈雷彗星撞地球,搅得一锅粥。
沈桢匆匆返回病房,站在床头,看着陈渊,“我...”
他含笑问,“你怎么?”
忽然,发现她脸色极差,比他这个病人还苍白,陈渊立刻坐起,拉她手,“不舒服?”
她躲开,没让他拉,“我想去找陈崇州。”
陈渊笑容一收,胳膊僵在半空。
“我雇护工照顾你。”她小声,委屈又紧张,“他可能生气了。”
瞧得出,她很在乎他。
在乎他高不高兴,信不信她。
而陈渊并无资格,强留沈桢。
他是万喜喜的未婚夫,她名义上的大哥。
昨晚,她说,以后不要那样对她。
他是该掩饰住,退回他的界限里。
生在一个充满束缚与规则的家族,他摆脱不了长子的身份,不该牵连招惹她。
陈渊勉强笑,“好。”
沈桢彻底松口气,“那我先走了,护工马上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