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遗憾不……”能做你的病人。
但话还没说完,却他被打断:
“嗯,但不是因为这个。”
桑衔枝扯了扯嘴角,心中自嘲地想:且不论职业的道德与伦理,自己在她面前,根本无法保持冷静客观,这样不专业的自己,是不配给她做疏导或者治疗的。
盛恬错愕,“啊?”
那还能因为什么?
桑衔枝没有给她问出口的机会,而是转移了话题:
“如果你想做心理咨询,我可以给你介绍专业的心理咨询师。”
一般不影响日常生活的创伤性应激障碍,大都不用吃药治疗,做心理咨询和疏导即可。
“你的情况应该不算严重,可以先做心理咨询。”
他说这话是认真的,而且心理咨询有规定,咨询师要对来访者的咨询过程保密。
也就是说,桑衔枝只负责给盛恬介绍心理咨询师,无论他与咨询师的关系如何,是盛恬的朋友,也不可能通过任何渠道得知她的心理创伤是什么。
盛恬自然也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以及恰到好处的绅士风度。
“……我会考虑的,谢谢桑医生。”
她的感谢也是真心的,只是现在,她还没有做好准备。
心理咨询关系的建立,必须是来访者自愿并且主动的。
桑衔枝从她的回答中听出了犹豫,但并不意外,不是每个人,都有直面痛苦的勇气。
盛恬已经很勇敢了,她曾经面对过一次,而不是逃避。
至少现在,她已经知道自己的问题是什么。
更何况,那些本来就是痛苦的往事,从情感上来讲,桑衔枝是绝对不愿意她再回忆起来的。
“盛恬,”他不自觉地轻声叫她的名字,在这温暖的氛围下坦诚道,“崽崽离家出走那天我认出你却没有第一时间说出来,让你单方面被蒙在鼓里这件事,我还是想跟你正式道歉。”
盛恬闻言不由睁大双眸,颇为愧疚,在此之前,她甚至还怀疑过桑衔枝接近她是别有用心……
于是连连摆手:
“不,不用……”
桑衔枝却笑着说:
“虽然和你做邻居是凑巧,但时隔八年能再遇见你,还成为了朋友,我真的很开心。”
“我也希望你能继续把我当作朋友,不要有芥蒂。”他的眼神过分真挚,让人无法拒绝。
盛恬释然一笑,重重点头:
“当然。”
原本她还在想,认清自己对桑衔枝的心思,又得知学生时代他对自己可能有意思还告过白,再加上今晚的遭遇,他们或许连朋友都做不成了,只能回到原点,当个偶尔会在小区碰面的邻居。
能继续做朋友,当然是最好的结果了。
至于其他……还是别让他知道的好。
桑衔枝见她终于展颜,暗自松了一大口气,忍住了抬手摸她头的冲动,对她说:
“那,晚安。”
“晚安。”
*
翌日,也是大年初一。
桑衔枝是被忘记调回来的闹钟吵醒的。
他摸了手机关掉闹钟,看了时间——7:15。
顿了一下,想起盛恬还在客厅,瞬间清醒。
穿上床边的拖鞋,抬手揉了揉谁乱的头发,准备出房门去客厅看看盛恬醒了没。
昨晚他洗漱完三点多才上的床,因为除夕这个阖家团圆的节日,医院有几个客人情绪都有些控制不住,他忙活了整整一天。
所以头刚沾到枕头就睡着了,以至于都没能注意昨晚盛恬在客厅的动静,也不知道她睡得怎么样?
担心自己早起会吵到盛恬,他扭动门把的动作都刻意放轻了。
然而推门出去,却发现,沙发上空荡荡的,只有折叠整齐的被子和枕头,盛恬呢?
“盛恬?”桑衔枝蹙起眉头,喊了一声,没得到回应。
他快步走到沙发旁,注意到茶几上贴了张便条——
桑医生,崽崽饿了,我先带她回去。
昨晚麻烦你了。
还有,春节快乐!
桑衔枝看完才想起,还有崽崽,眉头随之舒展。
当时情况紧急,确实没考虑到崽崽也是要吃喝拉撒的。
他撕下便条,看着落款处的“崽崽”,唇角不由勾起。
她的性子虽然变了,但字迹却没有变,还是那样龙飞凤舞,赏心悦目。
就在他打算上二楼看看情况时,手机震动了起来,来电显示是——妈。
桑衔枝一顿,滑下接听键:“妈。”
“衔枝啊,起床了吧?”
他应了一声,一边听着电话,一边走回卧室,将便条贴在了床边的壁灯上。
然后就听见桑母说:
“怎么我听说昨晚你那一个单元有警察到访,是出什么事了?”
桑衔枝的眉心一下拧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