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部衙门被炸的案子拖了许久,最后赶在年前定了案,或许是因为抓到了人,虽然没有供出主谋,但是案子到了刑部,就由不得大理寺的人颠倒黑白地去说。
案子的确不好断,何尚书犹豫再三,最后各打五十大板,太子的人被查了一半,七皇子的人,也被查了一半。
事情牵扯甚广,有人革职,有人入狱,更有人被害,沸沸扬扬地闹了许久,整个京城人心惶惶,但到底,还是将案子平了下来。
那一日,许清墨晨起练功,忽然听到院外纷扰,她出门去看,就看到了许大娘子正火急火燎地往许延泉院子里走,她的身后,跟着以为头戴白花的女子。
头戴白花,身着黑衣,是来报丧的!
许清墨拿着剑,出现在院门口,有些茫然,是谁亡故了呢?
许清墨努力的去回忆,脑海中忽然掠过一个人——永昌侯。
前世的这个时候,许清墨还没有及笄,外头的事甚少挂念,但是她记得,这一年,她的确参加过一个葬礼,而那个已故的,便是永昌侯。
再没过多久,许延泉便火急火燎地冲了出去,麦冬抱着狐裘追在他身后。
许大娘子从许延泉的院子出来以后,便瞧见了她,她赶紧走了过来:“这么冷的天,你怎么穿得这样单薄?”
“我在练功!”许清墨应了一声,然后问道,“大哥这是去哪里?”
“永昌侯府出事了,你去换身衣服,跟我一起去帮忙!”许大娘子看着许清墨,轻声说道,“穿得素一些!”
许清墨应了一声,也没有多问,只是乖乖地换了一身衣服,然后乖乖地跟着许大娘子去了永昌侯府。
永昌侯府已经挂上了白绫,刚走进门,许清墨就听到哭声,凄凄惨惨。
许清墨陪着许大娘子走进灵堂,然后就看到了跪在那里的孟和桐,他低垂着头,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也不知道他现在是悲还是苦。
来的路上,许清墨听许大娘子说了个大概,永昌候的死,和户部衙门被炸一事有干系。
永昌候年轻的时候受过重伤,身子早就不好了,只是吃着药强撑着,这一次户部衙门被炸,本与永昌候无甚干系,可偏偏,永昌侯世子孟和桐,与七皇子交好。
永昌候为此被皇帝召入宫中,没打,没训斥,只是在宫中待了数日,可偏偏天气寒冷,永昌候在没有炭火的厢房住了好几日,感染了风寒,他的身子原就虚空,回到府上以后,挨了半月,终究还是不行了。
永昌候夫人与永昌候本就是少年夫妻,伉俪情深,永昌候过世以后,永昌候夫人哭晕数次,根本没有办法操持永昌候的丧事,只有孟和桐一人,里里外外地奔波。
许清墨看着跪在那里烧纸钱的孟和桐许久,最后走到他身边,拿起一沓纸钱,跪坐在蒲团上,帮着他一起烧纸钱。
孟和桐看到许清墨的时候,才微微抬了一下腰,正巧一阵风吹过来,面前的火被吹得老高,孟和桐伸手护住他,自己的手,却被烫伤,烫出好几个泡泡。
许清墨赶紧抓住他的手,想要拉他去上药,却发现怎么都拽不动他,她回头看向周围的人,却发现所有人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没有任何一个人管他们。
“你受伤了!”许清墨站在孟和桐身边,看着他说道。
孟和桐低垂着眼,重复着手里的动作,没有半点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