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破毫不犹豫的同意了下来,晋地是他起家的地方,官僚体制比京兆还要完整可靠,那里的官员也大多经得住考验。
“可,就选山西南道,长平,上党那边要看紧些。
既然都赞同,那就尽快试行,朕觉得在明年秋收之前,把此事办好,卿看时日上来得及吗?”
温彦博没问为何期限定在明年秋天之前,因为那是明摆着的,明年河南,河北,山东等地就要收税了。
财赋之事又在布政使的职权之内,所以起码河南,河北,山东各道到时候布政使署衙要就位。
只是事情是这么个事情,可温彦博还是摇头劝道:“臣觉得有些急了,新衙要选贤任能,熟悉政务,非是一朝一夕之事,臣以为试行最少两年,一年之后可在各道陆续建衙,三年完成此事。
陛下施政向来有条不紊,在此事上又何必操之过急呢?”
李破皱了皱眉头,沉吟片刻道:“也好,那就以三年为期,之后报上来给朕批复即可。”
温彦博欣慰的应诺了一声,冷不防李破问道:“那卿就荐举一位布政使吧,让朕看看卿的眼光如何。”
温彦博抬头看了看皇帝的脸色,心说唉,果然还是这般,不高兴就不高兴嘛,老是打算秋后算账,何必呢。
于是他也罕见的流露出了些狡猾道:“看来陛下心目当中已有贤才之选,臣就不多嘴了。”
一句话说的李破都忍不住乐了,“好你个温大雅,竟也有如此油腔滑调之时?”
温彦博不乐意了,开口便堵了皇帝一句,“臣之言向出本心,陛下怎能以轻浮相待?”
李破哼了一声,“朕就佩服你们,能跟朕一本正经的说笑话。”
温彦博脸上露出了些笑意,这位陛下也快四十的人了,跟臣下怄气的时候还是和年轻的时候一样。
报复心一起就难以遏制,口头便宜要占,过后还要跟你算账,哼,这些伎俩他温大雅吃了多年,能奈我何?
当了尚书令,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位极人臣,底气确实比以前充足了许多。
李破待他也确实不同旁人,每每都是发发牢骚,并不会跟他“一般见识”,他的小账本上温大雅的名字一直未曾得录入,委实不一般。
…………
“不知陛下心目中的人选为谁,可能说来让臣参详一番?”
李破也不再跟臣下逗乐,“既然卿都如此说了,卿看吏部侍郎房乔如何?”
温彦博稍一沉吟,便笑道:“此人才德俱佳,倒也合适……看来陛下对房乔是寄予厚望啊。”
房玄龄虽然只是吏部侍郎,堪堪进入到了朝廷高官的行列,可这些年明显能看得出来,此人潜力十足,有了一些宰辅之相。
只是房玄龄一直在朝中任职,短板非常明显,没有在地方任职,或者从军的资历,缺了这个,在关键时候就很难争的过别人。
如今在吏部侍郎位上待了两年多,皇帝就亲口想让他外放任职,信重之意已是明摆着的,这样的人就算再蠢笨些,前程也非一般官员可比。
更何况房玄龄能是蠢笨之人吗?
用后来一些文人的话说,房玄龄就是简在帝心,日后就算成就不了宰相,也必定在皇帝近臣之属。
其他的没什么,温彦博其实就是有点奇怪,皇帝到底看上了房玄龄哪个长处,竟然对其如此宠重,亲自关照他的仕途。
这样的事情,早前也只会发生在元朗,罗士信等人身上罢了,那都是些什么人?不是自小跟皇帝相伴,就是皇帝的结义兄弟。
其他人可得不到皇帝如此相待,比如他温彦博,操劳了多少大事,才能来到今日之地步,房乔一个李渊降人,何德何能,竟能和他们这些人相提并论?
即便是以他的度量,此时也不免生出了几许嫉妒之心。
李破却不会多做解释,房玄龄虽然没有战功,更不是从龙之臣,可人家鼎鼎大名,让他记得清清楚楚。
用过之后,确实非常的顺手,不愧其唐初名臣的称号,那就要刻意的培养一下,将来也好接手朝政,以免大家老去之后,有后继无人之忧。
长孙无忌就很拉胯,不然的话也能得到这样的待遇,谁让李破就记得那么几个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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