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有逆鳞,触之必死。说到底,有些称谓不过是后人加上去而已。
“民间遭逢水旱之灾,大户人家开粥棚赈济,也要诛杀吗?”
赵祯回答道:“若是这户人家在一乡一县赈济,不去管他,甚至还要赐予其匾额,褒扬其家,引导其他大户参与其中。”
“若是这户人家豪富,赈济之地遍及一郡,乃至于数郡,就需要暗中纠察其财富之源,窥其赈济之心。”
简单来说,小的不管,大的严密监管。抓大放小,如是而已。
赵昕点了点头,示意了解,继续问道:“若是这等豪富之家不出钱,而朝廷赈济之款又筹措不来,如何处置?”
“先礼后兵,以官位或是其他荣誉性称号请其出钱,若是不出,以罪诛之!似这等豪富之家,多是不法之事,想要去寻,自然多的是借口。”
这一刻的赵祯,冰冷而肃杀,剥夺他人的生命与财富,不过一句话的事情而已,帝王的猜忌与心机尽显。
这些内容对于一个正常的五岁孩子而言,自然超纲的,但是对于一个储君而言,又是必学的内容。
不学这些,日后必然成为臣子掌中玩物,日后他的儒学师傅可不会教导他这些,只有他这个父亲亲自教导了。
自汉武帝以来,天子所行之道,便是儒皮法骨,或者说王霸杂用,不如此,根本无法掌控这个国家,法家的思想深深烙印在每一个皇帝的灵魂深处。
“还有什么要问的吗?”赵祯打了一个哈欠,问道。
赵昕心中还有不少的疑惑,但是见赵祯已经有些疲倦了,又是打猎又是批改奏折的,便压下了内心的疑惑,反正日后时间长着,也不急在这一时。
赵昕深深一拜,道:“没有了,多谢父皇教诲,孩儿受教颇多。”
借着灯火,赵祯打量着赵昕,不知道是不是这一段时间练习射御之道的缘故,赵昕的个子竟然长了不少,已经到他腰间了。
赵昕久久没有听见赵祯起身的声音,不由得有些疑惑地抬起头,赵祯是睡着了吗?
目光向上看,正好对上了赵祯的眼神,赵祯这才意识到自己忘记了让赵昕起身,莞尔一笑,道:“起来吧!”
“谢父皇。”
赵祯想了想,还是说了出来,“下个月,你就是太子了,要做好准备。”
“下个月?”赵昕眉头一皱,他还以为会是年末,到时候趁着拜祭太庙的时候一起宣布呢。
“不错,下个月,这些日子其他书先放一放,好好看看封太子之礼是怎样的吧!不能在天下臣民面前丢脸呀!”赵祯拍了拍赵昕的肩膀,便先行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