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有些出乎赵昕的预料,竟然是人力播种更快一些,他们干得热火朝天,下种下得飞快,耧车还会卡到石头动弹不得,人就完全不会被石头卡住。
播种半亩土地对于他们的体力消耗不大,若是播种土地增多一些,最后的情况或许会有不同。
只是,已经没有地方供给赵昕去实验了。便也只能够暂时作罢,想着日后去官府的田地进行大范围实验。
播种结束之后,为了种子尽快发芽,需要进行施肥,古人的肥料,主要就是人畜的排泄物,草木灰什么的虽然有,但并不是主流。
这个环节虽然让人有些不适,但是却是很重要的一步。甚至于这一步还衍生出来了东京正行之一,有专门的行会,被称为粪行。
东京百万人口,每时每刻都产生大量的排泄物,每月粪行都有专人上门运走,百姓还要给钱。
粪行运走排泄物之后,转卖给地主或是官田务,一来一回,收入不菲。有点类似于后世的物业,吃两头。
粪行的出现,一方面解决了城市卫生问题,另一方面,促进了农业的发展。功德大大地。
同时代的欧洲,你若是走在小巷子里面,指不定从天上泼下来一盆不可名状的固液体。他们所谓的城市,真就是一个聚居地而已,根本谈不上什么管理,人口多一些就管不了。粗糙的政权体系,能够管住富人区都不容易。
然后又因为他们认为水会带来疾病,许多人不洗澡,以香料掩饰身上的异味。所以这个时代的欧洲,与宋朝相比,真就是蛮荒之地,在政经文各个方面被碾压。
因为粪行的出现,北宋对播种农具耧车有了重大改进,即在耧车上加装肥料箱,创制出粪耧。
韩琦的《祀坟马上》诗云:“二茔逢节展松楸,因叹农畴荐不收。高穗有时存蜀黍,善耕犹惜卖吴牛。泉干几处闲机硙,雨过谁家用粪楼。首种渐生还自喜,尚忧难救赤春头。”此处“粪楼”即粪耧,乃“下粪耧种”。
至于具体的过程嘛,元代《王祯农书·农器图谱》载:“近有创制下粪耧种,于耧斗后别置筛过细粪,或拌蚕沙,耩时随种而下,覆于种上,尤巧便也。”就不翻译了,诸位自行想象。
粪耧播种过程,赵昕最开始有些不适。但是见多了,想到百姓赖以增产,于国有大用,是以赵昕的心态舒缓下来,看完了整个过程。
再怎么说,自己前世也是农家出身,也不是没有见过施农家肥的时候。
哦,对了!关于施肥的问题,赵昕还设置了对照组,一亩地里,一半施肥,另一边不施肥,而后观察二者的差异。
为此赵昕专门派了十个人每日统计二者抽芽时间及速度,想着写一篇奏疏给赵祯,大力弘扬推广粪耧。
侍卫们不甚了解,只是既然是太子殿下做的事情,就一定是对的。他们对赵昕的崇拜,说是盲目的也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