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老爷子看了一眼他这字,有些不可置信的道:“这是——《严华经》?你这好端端的,怎么想起抄佛经起来了。”
而且,他一直都是个无神论者,今天这行为的确有些怪异。
傅觉深听着爷爷话音里的质疑,将最后一个字写完后就停笔了。
钢笔放在桌上。
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目光看着桌面上的含羞草,他这几天总是想起夏妤晚给自己吸出毒血的那一幕。
分明已经说好两清了,可他总觉得心里憋着一股闷气。
听说抄佛经可以让自己的心情冷静下来,所以傅觉深沐浴过后,拿出了这支钢笔,端坐在桌前写着。
他不知道自己已经抄写了多少遍了,可夏妤晚那讽刺的笑容还是根深蒂固的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求个心安而已,爷爷,时间不早了。”
傅觉深冷声道,拿起了一旁的烟,取出一支放在了嘴里。
他很少抽烟,只有心烦意乱或者是感觉到工作压力太大的时候才会抽烟。
“丝~”火柴的蓝色光芒倒影在他深邃的眸中,冷得刻骨。
傅老爷子下意识的皱起了眉头,看了眼傅觉深,“你最近心性很烦躁,看得出来。”
是。
“没有。”
“别忙着否决,你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你什么样我还会不知道吗?你这孩子哪里都好,可就是有一点,你喜欢把事情放在心里。”
这样无疑是很累的。
别的孩子可能在学校里或者外面受到欺负了或者被老师表扬了都会回来炫耀。
可傅觉深不会,他从小就很内敛,所有的情绪都放在心里,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从不吐露。
他外在的表现极为成熟,每件事情都能办得妥妥当当,这一点也是让傅老爷子很欣慰的事情。
“是因为晚晚?”
“啪。”
傅老爷子刚提到那两个字,傅觉深手里的钢笔一下子用了点力气。
尖锐的笔尖划破了纸张,刻入了那金丝楠木之中。
断了。
墨水晕染开,在白色的纸上缓缓扩大了面积,将那漂亮的字都遮了去。
他深吸了一口气,呛鼻的烟味贯入了鼻腔里,有些火辣。
可傅觉深是谁,面对生死都不一定会皱眉的男人,怎么可能因为这一点点烟味就失态了。
大手一送,那支废掉的钢笔被他丢到了桌面上。
身子往后一靠,背部贴着冰冷的椅子,也将他的思绪拉回来了一些。
修长的两根手指夹着烟,薄唇中吐出了一片青紫色朦胧的烟雾,在书房里缓慢的升腾着。
“不是她。”
“你还是在意她的。”傅老爷子笃信的道。
傅觉深的脸色更是黑沉了,“我没有!”
“你有!”
“不然,为什么会帮她挡过一劫呢?还不惜伤到了自己的手。”
这话音一落,傅觉深自己都答不上来。
沉默了半晌,才冷冷地开口反驳,“路上看到一条狗快死了,爷爷也会去救一把不是吗?”
傅老爷子闻言,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
得,现在嘴巴这么硬,以后有你后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