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喃一声,首座收回目光,忽而抬起右手,大袖一卷,一面古朴沧桑的圆镜落入他手。
上古法器,九州鉴。
此刻,破碎了三百余年的古镜重归于好,只是镜面中央的裂纹,终究难以愈合。
这也直接导致此宝威能远不如当年。
此刻,失去了真元加持,整个法器处于封闭状态,内部的世界也凝固定格,等待下一次开启。
首座感慨地抚摸镜面,忽而,指尖一顿。
“咦?”他有些惊讶地认真审视,只见,漆黑无光的镜面中,隐隐的,有一缕微光,悄悄绽放。
光中,是一道模糊的人影。
“怎么可能?!”首座失神。
……
……
齐平从道院的马厩里牵回坐骑时,发现自己的马儿圆润了许多,大抵是伙食真的不错,骑起来四平八稳。
午后时分,内城里热闹极了,所有人都在议论着刚刚结束的问道大会。
齐平的直观感受便是,一路上,沿途频繁有人指指点点,比之当初棋战后,关注度翻了好几倍。
“啊,快看,那是齐公子。”
“齐公子这是从道院回来了?”
“真厉害,这般身份的人物,竟然还亲自骑马。”
民众们兴奋地议论。
也就没有手机,加上京都百姓对身兼“修行者”与“锦衣缇骑”两个buff的齐平心存敬畏,否则,放在上辈子,整条街都得给堵上。
“人民群众太热情了,这就是明星的日常吗?”齐平又苦恼又幸福地感慨。
心中还是很舒坦的。
他记得看过一个说法,人类这个物种,需要通过其他人的目光来确定自己的“存在”,所以,骨子里向往获得更多的关注。
没有超凡脱俗的齐大人对此亦甘之如饴。
至于等以后烦了……
“大不了用‘百变魔君’换一张脸外出。”齐平心中盘算着。
……
抵达镇抚司,在守卫崇敬的目光中进了衙门,溜达进堂口的时候,就看到几个同僚围坐在一起议论。
“咳咳,上班时间不干活扣工资啊。”齐平说道。
一群人这才注意到他,兴奋地蜂拥而来。
“头儿,你这次可是名声大噪了,我们在外头巡逻,街头巷尾都在说你。”一名校尉兴奋地说。
女锦衣马尾晃荡,咬着嘴唇,神情复杂:“恭喜。”
齐平看了她一眼,笑笑:“谢了。”
继而,环视众人:
“道战能赢,运气占了很大缘故,也没什么好骄傲的,南方诸国那么点地盘,就能逼的朝廷如此艰难,险些在家门口落败,在身为修士,我们更应该以此鞭策自身,胜不骄败不馁,居安思危。”
校尉们认同地点头。
“说得好。”忽而,余庆从院外走来,不苟言笑的脸上,满是赞同:“司首之前还说,要我叮嘱你几句,如今看来,是不用了。”
齐平转身,露出腼腆笑容。
“大人!”校尉们齐声道。
余庆挥手,说道:“都去忙吧,齐平,你随我来一趟。”
齐平一怔,敏锐察觉出有事,点头跟随余庆出了院子,等四下无人,才问道:
“怎么了?”
余庆平静说道:“前几天,司首命人调查了一个名叫‘智嵬’的僧人底细,说是你要求的,与一桩案子有关。”
齐平一愣,才想起这茬,是了,他身上还背着调查禅宗是否参与了“劫狱”的任务呢。
只不过,当初去净觉寺碰了钉子后,案情暂时搁置。
此后,齐平先是棋战,又参加道战,几乎没闲着,几乎都忘了这事。
“怎么样?调查到了什么?”齐平问道。
余庆说道:“智嵬僧在江湖中混迹多年,但来历却少有人知,经密谍调查,得知此人还有个师兄,名为智善。”
齐平皱眉,他没听过这名字。
余庆继续道:
“智善僧在禅宗中,也算是一号人物,只是早年间,便消失在世人眼前,多行走于大陆历练地,带徒苦修,他不久前,还在西南大雪山中。”
齐平心中一动,突然想起了一对师徒。
余庆补充道:
“恰好,对方此次也来了京都,你道战时,他便在鹿台下观看,散场时,司首在人群中注意到了一名老僧,与画像颇为相似,询问之下,果然是智善僧,如今已将其请来了衙门,现下带你去见,具体如何查,看你的了。”
啊这……齐平笑了,心说这么巧?
说话间,两人抵达了某座院落外,门口有锦衣把手,见二人前来,当即让开院门。
齐平想了想,请余庆留在外头,自己孤身一人,推开院门。
“吱呀。”
院门敞开,便见小院中央,两名僧人坐在一方石桌旁,老僧入定般,打坐不动,身旁的年轻僧人心烦意乱的样子。
闻声,年轻僧人起身,眼睛一亮,嘴唇翕动,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看的齐平一脸莫名其妙。
老僧睁开双眸:“阿弥陀佛,齐施主,我们又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