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朎
轻浮!
有辱斯文!
然而,令所有人惊讶的是,大宫女看到齐平后,眼睛一亮:“齐大人也来了……唔,这,好吧,婢子就去问问殿下。”
“有劳。”齐平微笑。
大宫女扭头当真进门去了,一时间,众人脸色有些古怪,宋九龄也看了他一眼。
有些困惑。
按理说,齐平只与太子授过一堂课,且隔了这么久,小孩子心性,大概都忘了也不一定。
没道理齐平有啥特殊,那么,态度转变许是出在那宫女身上,宋九龄想起问道大会后,城内许多女子倾慕齐平的传言,有些明悟。
关键是那一声“姐姐”……
其余大儒,也好像明白了什么,嗤之以鼻,心说小白脸勾搭女子有一手,可有何意义?
太子摆明了闹性子,宫女通传又如何?
……
寝宫院内,大宫女绕过影壁,突然脚步急促起来,穿过庭院,推开红漆的雕花门扇。
火盆的热度扑面而来。
宽敞的房间内,温暖如春,这是一座暖厅。
地板上铺着大块的毛毯,摆放着一只矮桌。
一个小小的身影穿着明黄丝绸的睡衣,趴在桌旁,一手托着腮,另一只手中捏着枚棋子,面前是一张棋盘。
举棋不定,无聊地解闷。
身影肩膀瘦削,脸蛋圆润,带着些许婴儿肥,容貌与皇帝有几分相似,只是稚嫩了许多,眼眸透亮,嘴唇略有些薄,很清秀的一位小正太。
这时候,许是在卧房中姿态随意,头发也未扎起,而是随意披散着,衬的清秀的脸庞温润如玉。
“殿下……”见得门开,大宫女走进来,太子一个骨碌坐起来,有些紧张地瞥了眼门外,见无人跟来,松了口气,继而低声道:
“可是太师来了?”
大宫女点头:“还带着一群大儒呢,说要见殿下。”
太子皱起眉头,带着些婴儿肥的脸庞上,有些烦躁:“不是说不见嘛,就说本宫在睡觉,太师莫非还能强闯。”
大宫女苦笑道:“殿下您就不担心……”
太子满不在乎道:“反正本宫平日谦逊有礼,突然不去学堂了,又隐晦透出课业疲乏,太师定会迁怒那些个大儒。”
大宫女叹了口气,问:“那就说不见?”
“不见。”
“可若是齐讲读也来了呢,也不见?”大宫女眨巴着眼睛,问道。
“谁也不……”太子挥手,突然愣住,定定地看她:“你说谁?”
大宫女抿嘴笑:“齐平,齐大人,齐讲读啊,他今儿也来了呢,方才听说殿下失眠,说他有一有趣秘法可解。”
太子眼睛一下亮了,有些激动:“是先生啊,快请!”
从问道大会后,太子就成了齐平的小迷弟,回来后,更央求宫女搜罗齐平的事迹和作品。
这些大宫女心知肚明。
太子说着,突然又皱起眉头:“可是请他进来,那太师他们岂不是也要跟进来?”
突然纠结了。
大宫女犹豫了下,叹了口气,说道:“宋太师没那么好糊弄的,恐怕已经看出殿下心思了,齐大人开口,是主动解围呢。”
太子大吃一惊,小脸严肃起来,温润的脸上有些懊丧,想了想,咬牙道:
“你去请齐先生进来,其余人不许进。”
……
殿外。
冬日阳光和煦,齐平揣手站在人群中,无聊地等待着。
其余大儒亦垂头丧气,不知道好好的太子今日怎么了。
“等下定是还不见我等,太师,您看……”一名大儒开口。
其余人也推卸责任道:“太子许是耍性子呢。”
“这个年纪,倒也正常,与我等并不关联呐。”
“或许是身子不适,依我看,不如今日便算了。”
宋九龄板着脸,一言不发,眉头紧皱,他也不觉得太子会见人,但若强闯……他虽是太师,但终归也不大妥当。
可总不能惊动陛下,或者,可以请皇后来。
至于齐平……没人觉得他有什么特殊。
正转着念头,突然,宫殿大门内宫女缓步走出,福了一身,说道:“太子对治失眠的法子很感兴趣,请齐讲读进来一叙。”
众人愕然,目瞪口呆。
一名大儒忍不住道:“那我等……”
大宫女露出完美的微笑:“殿下只请齐讲读一人,各位请回吧。”
众人:……
齐平轻咳一声,拱手道:“太师,那晚辈先进去探探?”
宋九龄脸色木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