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尧的母亲苏宛如是苏家最小的女儿,父亲苏荀官至兵部尚书。
他的表哥明山县令是苏家大房的儿子,今年已年近四十,对这个比他儿子还小的外甥很是头疼。
听说崔尧要搬出去住,他也没在意。
毕竟这小子每年都要来住个十天半月,狐朋狗友交了不少,在外借宿也是常有的。
于是崔尧带着一车的行李浩浩荡荡的搬去了顾家新房。
第二日便是乔迁宴,顾南烟怕刘氏操劳,便从福满楼定了几桌酒席约好了今日晌午送来。
所有人都喜气洋洋的,就连李密都难得的得了一日假。
李密本就不喜崔尧整日不着调的德行,得知这次他闯下大祸跑来这边避难,看他就更加不顺眼。
崔尧被他揪着骂了小半个时辰,整个人都蔫嗒嗒的。
刚好顾南烟从旁边经过,听到李密骂他不务正业只知玩乐的话,不由嗤笑一声。
“你个连皇位都玩丢的有什么脸说别人?”
还敢骂她金主,万一给吓跑了怎么办?!
李密“……”
怎么哪哪都有你!
李密灰溜溜的跑了,这个家不能呆了,他还不如去地里干活。
崔尧一脸崇拜的看着顾南烟。
这姑娘太虎了,连他皇帝姑父都敢怼。
他虽是京城有名的的纨绔,可还是会审时度势的,碰到拳头比他硬的,也会尽量躲着点。
哪像顾南烟这么刚!
宴席摆在外院,刘氏本想着只请几家相熟的,崔姨娘却让她多准备几桌以防万一。
果然还不到中午,村里不少人家都送来了乔迁礼。
有的送了几个鸡蛋,条件不好的则抓了一把野菜送来。
顾南烟也没嫌弃,一一将人请上座。
黄氏一大早就过来帮忙,看着屋里一水儿的红木家具羡慕的不得了。
“不是我说,你们这宅子怕是比镇上的富户家还好。”
黄婶子站在刘氏房门口不敢往里进。
“要不说你家南丫头聪明呢,你瞅瞅这地,可不比那石头铺的干净多了,我当时还纳闷呢,这南丫头要一堆木头片子做什么。”
她说完乐呵呵的用手扇了扇风。
“这屋里可真暖和,老姐姐今年可冻不着了。”
刘氏听人夸自己孙女,挺直了腰杆:“这孩子怕我冬日里犯咳疾,在脚底下铺了那个叫什么地龙的东西,这给我热的,昨天夜里棉被都没盖,出了一身的汗。”
刘氏也用手扇了扇风,眼底的喜色藏都藏不住。
往年一到这个时候她就容易夜咳,今年孙女给了她几盒药丸子,她吃了一段时间就好了。
刘氏带着黄婶子满屋子转悠,反正囡囡说了,席面是从酒楼里定的不用她操心,她今日只管等着吃就是。
眼看到了正午,刘氏正跟人聊的开心,顾承宗一脸笑容的领着几个人进了院子。
“阿奶,你看谁来了。”
刘氏闻声望去,见到顾来寿身边的男人整个人都怔住了。
来人顶着花白的头发,憨厚的脸上黑瘦黑瘦的,褶子比顾满仓还要多,他站在院子里似乎有些手足无措。
“大姐……”
男人低低的唤了声,不安的整了整满是补丁的衣裳。
刘氏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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