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景扬见宁蔚如此说,知道她心意已决,便不再多话,转移话题道:“益元药铺的事,有进展了。”
宁蔚精神一振,眼睛晶亮的看着石景扬,“真的?”
石景扬点点头,说道:“益元药铺卖假药的事,确有其事,不过做得极为隐蔽。
准确的说,应该是以次充好,特别是些上好的补药,用几文钱的劣等药材炮制成成品,将其装进精美的盒子里,摇身一变,就成了极品的补药,买上上百两银钱。”
“简直是暴利呀!”宁蔚惊叹。
石景扬点点头,“确实是暴利。至于卢家死人之事,则另有隐情。”
宁蔚又给石景扬添了杯茶,问道:“另有隐情?”
石景扬点点头,“是,绣巷益元药铺的掌柜黄恒远,看上卢尚兴的媳妇袁氏。
黄恒远想将袁氏据为己有,起了杀心,趁卢尚兴病下,将其害死了。”
“这人胆子也太大了!”
石景扬点了点头,“黄恒远是赵氏的表弟,赵氏大舅的幺儿,三十来岁,自小是赵氏的跟班,为赵氏鞍前马后。
赵氏名下的不少产业是黄恒远在打理,看上卢家小媳妇后,才去绣巷的药铺去做掌柜的。”
宁蔚端起茶杯抿茶,陷入沉思,半晌后,抬头看向石景扬,问道:“石世子,我可以利用此事,将益元药铺售假药的事捅出去,对吗?”
石景扬迎着宁蔚的目光,“说说你的想法。”
宁蔚道:“能到药铺去买补药的,可不是一般人,咱们可以好好用用这一点。”
石景扬赞同的点点头,“嗯,可以。得做个局……“
两人商议一阵,最终得出一个方案。
石景扬抬头看看月色,站起身来道:“不早了,我先回去了,你早些歇下。”
宁蔚起身相送,“石世子慢走。”
石景扬离开后,宁蔚将桌椅收好,进屋简单洗漱后,倒头便睡,一夜好眠。
凌云苑,小赵夫人却是烦躁不安,屋里的东西被她砸了个遍。
秦嬷嬷在边上小心翼翼的提醒道:“夫人,已经人定时分了,早些歇下吧,有何事,咱们明儿再说。”
小赵夫人凶狠狠的看向秦嬷嬷,“老爷在前院歇下了?”
秦嬷嬷垂手回道:“是,邵青说,老爷从衙门出来,与徐指挥使去了宝瓶巷,回来就在外院歇下了。”
小赵夫人紧张的问道:“老爷去了宝瓶巷?”
秦嬷嬷点点头,“邵青是这么说的。”
“邵青知道老爷与徐威武说了什么吗?”
秦嬷嬷摇摇头,“老奴问了邵青,邵青说,老爷与徐指挥使在书房说话,他不能跟进去。所以不知。”
小赵夫人更烦躁了,转一圈后,问道:“那对野种是不是事先得到信了?”
秦嬷嬷垂着头,小声说道:“老奴不知。”
小赵夫人瞪了秦嬷嬷一眼,恼怒的骂道,“你个老货,一无是处的东西。”
秦嬷嬷不敢再多话,垂头侍立在一旁。
小赵夫人在屋里又转了两圈,说道:“罢了,睡觉,让人进来伺候。对了,安排好,明儿一早,我要去昌宝。”
秦嬷嬷抬头看过去,小声问道:“一早就过去吗?可是,静安巷那边?”
钱老夫人回来了,按规矩,做儿媳的,得到婆母身边伺候。
小赵夫人没好气的回道:“怎么?还指望我向之前那般伺候她?做梦!”
秦嬷嬷赶忙垂下头来,“是,老奴明白。”
翌日,小赵夫人起来,用过早饭后,便去了昌宝路。
许五与桂花到宝瓶巷徐府去寻宁蔚,得知宁蔚搬回七里街了,于是寻到七里街来了。
在宁府门口,正好遇上外出办事的常乐,常乐将二人带进府,
宁蔚在柳苑接见了二人。
桂花上前禀道:“听小姐的吩咐,老奴又买了二十人回来,这些人的女红都不错。
上次买回来的十五人,加上另请的三位裁剪师傅,咱们现在一共有三十八人。”
宁蔚问道:”都安顿下来了吗?“
桂花回道:“暂时安顿在那处宅子里,贵义带着两人守在那边。”
宁蔚想了想,说道:“好,你这包袱里是做出来的样衣?”
桂花连连点头道:“是。老奴带了八件过来,请小姐过目。”
桂花弯腰解开包袱,将做好的成衣一件件取出来放到宁蔚面前的书桌上。
宁蔚一一看后,说道:“桂姨,这六件不错,简单大方,那两件过于花哨,做起来很费时间,就不做了。
按这六个式样,先各做五百件。”
桂花欠身应下,“是,老奴明白。”
宁蔚将准备好的银票递给桂花,“桂姨,这是五百两银票,你收着,安排这些人的生活。”
桂花曲膝应下:“好!老奴明白。”
待桂花将银票收好,宁蔚问道:“桂姨,你识字吗?”
桂花摇摇头,窘迫的说道:“对不住小姐,老奴只识得简单的字,比银票上的数字,还有老奴的名字。”
“施叔呢,他识字吗?”
桂花点头道:“识得的,小姐有何吩咐?老奴转告他。”
宁蔚从书桌上拿起两张写满字的纸说道:“桂姨,这两张纸是咱们家的家规,我念给你听。
你拿回去,将它交给施叔,让施叔念给大伙听。从此后,大伙必须遵守,若有不遵从的,按家规处置。”
桂花曲膝应下,“好,老奴还担 心人多了,不好管束,原来小姐都想到了,太好了。”
宁蔚将家规念一遍,不光是桂花对宁蔚佩服不已,连坐在一旁的胡锐都心生佩服。
“小姐思虑周全,面面的俱到,有了规矩,这些人就好管了。”
宁蔚将家规递给桂花。
桂花接过来,将其与衣裳一起放进包袱里。
许五将米行的事,庄子上的事,还有寻宅子的事一一向宁蔚禀报。
宁蔚听后,说道:“做得很好,辛苦了。米行这边,一定要用心些,不可以出纰漏。”
许五欠身应下,“小的明白。”
送走桂花与许五,胡锐看向宁蔚,毫不吝啬的夸赞道:“小姐了不得!”
宁蔚眉梢往上扬,笑着说道:“先生这是夸我?”
胡锐朝她竖起大拇指,“小姐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