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景扬深看了宁蔚一眼,说道:“这可能就是命吧,缘份是上天注定的。”
宁蔚没有多想,边做汤料边应道:“或许吧。”
石景扬问道:“上一世,阿蔚与宁荷的往来多吗?”
宁蔚摇摇头,“不多,几乎不往来。”
宁蔚抬头看眼石景扬,随即低下头继续忙手上的活。
上一世,因为她嫁给石景扬,宁荷对她嫉恶如仇,怎么可能与她往来?
在那些她避无可避的宴请上,宁荷甚至以嘲笑她为乐。
彼时的宁荷,是京城炙手可热的陈王妃,身后有一群追随的夫人小姐。
那些人为了讨宁荷的开心,朝她冷嘲热讽,指桑骂槐。
那些日子,唯有江兴语站出来为她说话。
江兴语是晋王妃,也只有她能为自己说几句话。
想到江兴语,宁蔚心里涌起感激,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她都欠兴语的情。
石景扬见宁蔚神色不对,歉意的说道:“抱歉,我以为,上一世你们之间比较亲近。”
他的印象里,他在京城的日子,赵氏时常带着宁蕾去侯府作客。
甚至有一回,他从京畿大营回来,遇上身为陈王妃的宁荷过府来看望宁蔚。
宁蔚若笑一下,“石世子是说赵氏时常去侯府作客的事。”
石景扬点点头,“是,那时候,阿蔚与她们一直有走往的,不是吗?”
宁蔚用锅铲勺了勺汤汁,见汤汁好了,对石景扬说道:“这个灶的火可以退了。”
石景扬点点头,将柴火往外撤。
宁蔚将汤汁装入碗中,迅速将锅洗好,利用灶里的余火,给石景扬煎了个荷包蛋。
鸡蛋下锅,满屋飘香。
不过是普通的荷包蛋,石景扬竟看得口水直冒。
宁蔚将荷包蛋煎好,转身往案板上撒了些面粉,弯腰开始擀面。
边擀面边说道:“我在侯府的日子,赵氏即便来府里,也是挑石世子回府的时候,包括宁荷过府的那两回。
与其说她们过府来看我,到不如说她们来望石世子。”
石景扬不明所以,疑问道:“看我?看我作什么?”
宁蔚停下手上的动作,转身看向石景扬,似笑非笑的说道:“石世子不会不清楚宁荷待你的一片痴心吧?”
宁荷对他那点心思,上一世,他是真不知。
石景扬想着之前的自己,脑子里好像装了浆糊,整日里浑浑噩噩,所以才落得那样个下场。
但这一世,在清湾那一回,他就看出了宁荷对他的那份心思。
原来,宁荷待他的心思,上一世就有。
石景扬说道:“我这人,情感上的事很愚钝,所以真没看出来。”
宁蔚给了石景扬一个白眼,冷哼一声,转头继续擀面。
宁蔚的表情很明显,你继续装,我信你个鬼。
石景扬赶忙辩解道:“阿蔚,你信我,上一世,我真的不知道宁荷对我存有那份心思。她怎么这样,那时候,她不是已经嫁进陈王府,做陈王妃了吗?”
宁蔚冷笑一下,嘲讽道:“做了王妃,也不能阻止她心悦石世子。”
说到这里,宁蔚的心里有几分来气,暗骂石景扬是招蜂引蝶的祸害。
心里有气,手上的力道就重了许多,宁蔚用力过猛,竟将面皮扯断了。
石景扬觉得自己很无辜,说道:“阿蔚,你别恶心我好吗?她都是有夫之妇了,什么心悦不心悦的。”
宁蔚将擀面杖拿开,重新揉面。
随口接过话来,“怎么恶心石世子了?有夫之妇心悦石世子,不是正好说明石世子有魅力吗?”
想着临时前赵氏的话,宁蔚胸口堵着一团怨气,说话的语气跟着不大好了。
石景扬听了,觉得听出股子酸气来,眉毛往上扬了扬,说道:“这样的魅力,本世子一点都不稀罕。”
宁蔚冷哼一声,顺着石景扬的话说道:“当然,石世子可是京城第一美男,眼光自是不俗。”
石景扬点点头,“这是事实。”
宁蔚将面擀好,用刀将面切好,转身揭开锅盖,将面放进去。
边煮面边说道:“石世子知道我落湖之前发生了什么事吗?”
石景扬停下手上的动作,抬头看着宁蔚问道:“什么事?”
宁蔚没有看石景扬,而是盯着锅里滚开的水。
“那日,听说石世子回京,赵氏过府来了,说我嫁进侯七年,没为世子爷诞下子嗣,说我不贤。
赵氏要我这个世子夫人为世子爷操办,迎娶宁蕾为世子爷的平妻,再为石世子纳两房妾室,为侯府开枝散叶。”
石景扬一愣,竟有这样的人,脱口说道:“侯府的事与她何干?母亲当时在场?”
宁蔚点点头,“在场!”
石景扬接着问道:“母亲是何态度?”
宁蔚想了想,摇摇头道:“不记得了。
当时赵氏说完这句话后,接着低声对我说,只要她想要的,她便会牢牢的抓到手里。当年她能嫁进宁府,如今,就能让她的女儿嫁进侯府!
我听了她的话,气得浑身发抖,便找了个借口,然后从会客厅冲了出来,不知不觉走到湖边,结果被人推入湖里。”
石景扬听得眉头打结,陷入沉思,片刻后说道:“这么说,你是无意中走到湖边的?”
宁蔚点点头,“是,当时我脑子都是赵氏的话,我阿娘的死因不简单。”
石景扬说道:“看来,你落湖只是受我牵连,对方的目的是我。
他们在湖边设了天罗地网,打算在那里解决我,而你无意撞了进来。”
宁蔚愣住了,抬头看向石景扬,问道:“对方是什么人?陈王的人?”
石景扬摇摇头,“现在还不好说,不是陈王的人就是燕王的人。
回来后,我将侯府上下查了一遍,拔了几个眼线。”
宁蔚诧异的看着石景扬,“眼线?这个时候就有眼线了?”
这些日子,宁蔚想了许多,她一直以为,侯府不清静,是从她嫁进侯府开始,是她将人带进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