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老夫人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口茶,接着说道:“宇哥儿,蔚姐儿与宁光焰既然断了父子父女关系,就不宜在一个屋檐下生活。老身主张,将家分了,然后宇哥儿自己立户头。”
宁旭明点头道:“既已断了关系,确实不宜生活在一个屋檐下。分开住更好。”
宁光焰没得选,只得点头,“一切任凭母亲安排。”
钱老夫人看向宁蔚,“蔚姐儿的意见呢?”
宁蔚福身道:“蔚儿与兄长全凭祖母作主。”
钱老夫人说道:“那就趁族里各位长辈在,今儿将家分了。
宁家的产业,除了这处宅子外,在七里街上还有一个铺子,北郊有一个庄子。
老身知道,铺子与庄子你早交到那毒妇手里。
老身也不为难你,铺子与庄子,宇哥儿就不要了。剩下这处宅子,将其平分。”
宁光焰摇头道:“不好,母亲,祖父建这处宅子时,请了风水大师来看过。
宅子每处院落的设计,都是大师相看过的,不宜改动。
若是改动了,将破坏宁家的运势。荷姐儿能嫁进王府,就是因为家里的运势好。”
钱老夫人眉头紧皱,问道:“看你这意思,宁家的产业,你是一文也不给宇哥儿与蔚姐儿了?”
宁光焰脱口道:“都断绝关系了,凭什么还给他东西?”
钱老夫人气得胸口起伏,脸色变得煞白,手指着宁光焰道:“你,你个孽障!”
宁蔚担心钱老夫人被气出好歹来,忙上前扶住钱老夫人,边为钱老夫人顺气边说道:“祖母息怒,不过是身外之物,不值得祖母动怒。”
悦娘赶忙端起茶杯递过来,“老夫人,喝口水。”
族里几位长辈也紧张的站起身来。
宁旭明上前劝慰道:“堂嫂,光焰他有不对的,你该骂骂,该打就打,千万不要气着自个儿。”
说完,宁旭明转头对宁光焰说道:“光焰呀,你阿爹走得早,你阿娘不容易……”
宁光焰打断宁旭明的话,“堂叔,这处宅子是块风水宝地,这里的楼台亭阁,每处都是有讲究,任谁也不能改变这里的布局。
这是我的要求,当然,我的要求还有不能休赵氏,除了这两样,其他的任母亲提。”
钱老夫人已经平静下来,说道:“那行,宅子留给你,你将庄子与铺子的地契,房契拿出来,将庄子与铺子给宇哥儿。”
宁光焰见钱老夫人退让了,突然领悟到什么,浑吝不讲理的说道:“我是母亲生的,母亲最清楚儿子的底细,儿子那有能耐经营庄子与铺子?
实不相瞒,咱家那间铺子与庄子,早在十年前,就被儿子折腾没了。
母亲知道儿子为何离不开赵氏了吗?这些年,儿子吃的,用的皆是赵氏给的。”
钱老夫人好不容易平息下去的怒气又冒起来。
宁蔚担心宁光焰继续说下去会将钱老夫人气死过去,开口打断宁光焰的话,“宁员外郎的这些丰功伟绩就不用拿出来炫耀。
宁员外郎尽管放心,我与兄长离开宁府,不会带走宁府的一根丝。”
宁光焰冷哼一声,“好,你最好说到做到。”
钱老夫人看向宁蔚,“蔚姐儿,那是你与宇哥儿该得的。”
宁蔚转头安慰钱老夫人,“祖母,算了,不过是些身外之物。”
宁旭明看不过眼,想为宁宇宁蔚争取些财物,“光焰,做人要厚道,这处宅子既然不分给宇哥儿,那就折成现银,给宇哥儿与蔚姐儿些安置的费用。”
宁光焰说道:“堂叔,不是侄儿不给,侄儿着实为难。
府里是赵氏管家,侄儿的零用开销,一律是赵氏给的。
这事,侄儿得向赵氏说说,由赵氏来定夺。”
“这……”宁旭明一时不知如何接话。
宁蔚朝宁旭明福身道:“谢谢叔祖父,不用为蔚儿与兄长争取。蔚儿与兄长只要离开宁府就没有生命之忧,天大地大,哪里还没有容身之所?”
宁光焰转头瞪着宁蔚,骂道:“你这死妮子,你说什么?
宁府是龙潭虎穴,你住这儿还有生命之忧了?
没良心的东西,你在这儿住了十多年,没见你死了。”
宁蔚迎着宁光焰的目光瞪回去,“我能十几年安然无恙,是我福大命大,与龙潭虎穴没有关系。”
宁光焰扬起手,想要扇宁蔚,乔一一个箭步,挡在宁光焰与宁蔚中间。
宁光焰看着身材高大的乔一,才悻悻作罢。
乔一挡住宁蔚的视线,宁蔚往边上移一步看向宁光焰,挑衅的抬了抬下巴,“宁员外郎记好了,从今往后,你与我、兄长已是陌路人。
宁员外郎再与我及兄长说话时,请收起之前那副想打则打,想骂就骂的面孔。
乔一现在是兄长的人,胡先生是我的人,乔一与先生都极护短。
谁对我与兄长不礼貌,他们会揍人。
宁员外郎若是不信,现在就可以试试。我保证,他俩打人极痛。”
宁光焰气得抬手指向宁蔚,“唉哟!松开,赶紧……松……唉哟……松……手!”
宁光焰责骂的话未说出口,手被乔一捉住将其反拎到后背,宁光焰的身子痛得扭成麻花。
“怎么样?我说了,乔一出手会很痛。
宁员外郎若敢再口无遮拦,出言不逊,我保证,宁员外郎这只手与邵青那双腿一样,将再也提不起笔。
宁员外郎要不要试试。乔一,多用几分力,让宁员外郎感受一下痛的滋味。”
宁蔚对乔一吩咐道。
“是,小姐。”乔一欠身应下。
“唉哟……哟!我……的……手!”钻心的痛传来,宁光焰痛得脸色煞白,额头看着冒出一层冷汗。
在场的人见宁光焰的表情,看着都痛。
宁旭明见宁光焰快要痛晕过去了,出言劝道:“蔚姐儿,看在叔祖父的面上,算了!”
宁蔚只是想教训一下宁光焰,并不想真废他的手,也就给宁旭明一个面子,说道:“看在叔祖父的面上,今儿就算了。”
说到这里,宁蔚向前走两步,低下身去靠近宁光焰,用只有二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劳烦宁员外郎转告赵氏一声,我与她之间的账,从今日开始算,她之前如何对我的,我会一一还给她。”
宁光焰惊愕的看着宁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