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锐点点头,“送谷兰回去时,锦芯想看看绥阳伯府的人有没有躲在暗处的,于是让谷兰和虎子先走,咱们与他俩保持距离。你们猜怎么着?”
桑叶摇摇头,说道:“猜不着,申二爷的人还没被先生与锦芯打怕?”
胡锐咽下嘴里的东西, 说道:“那帮人好像很不怕死,谷兰刚出御街,申二爷身边的人就冲上来想将谷兰掳走。”
桑叶惊愕道:“掳走?这帮人太无法无天了,光天化日之下,就这么公然抢人!先生与锦芯教训那些烂人了没有?”
胡锐看眼桑叶,挑了下眉说道:“你猜?”
枣花笑道:“这还用猜?那帮坏人,肯定被先生与锦芯姐揍得哭爹喊娘。”
胡锐笑道:“嗯,差不多吧,锦芯这丫头,看起来柔柔弱弱的,揍起人来,真下得去手,今儿,有两人被她打断了腿。”
枣花边切菜边说道:“锦芯做得好,对坏人,没什么仁慈可言,只有将他打痛了,他才能长记性。”
宁蔚将菜起锅,接过话来,“最欠收拾的,是申二爷。没有他的指使,那些小厮也不会乱打人。”
“好香,我寻着菜香味过来了,饭好了吗?好饿了。”魏源进屋问道。
宁蔚笑着说道:“还有最后一道菜, 准备开饭。魏叔去等着吧。”
胡锐将一盘酥肉递到魏源面前, “来一块, 味儿超正,好吃得停不下来。”
魏源左右看看,想找筷子。
胡锐说道:“找什么找,直接上手呀。”
魏源伸手捻一块肉丢进嘴里。
胡锐看着他问道:“如何?好吃吧?我给你说,吃东西,这样吃,比用筷子用碗吃起来好多了。”
魏源边吃边点头,“确实好吃。”虽然他都是规规矩矩的吃饭,这样吃还是并没有一回,但确实好吃。
枣花转头看向宁蔚,“小姐,下次别给先生筷子了!”
宁蔚看看二人,摇头道:“先生,你别将魏叔带歪了。枣花,准备摆饭。”
“好!”枣花应了一声,转头对青竹道:“将菜放托盘里。”
青竹与慧依将菜一样一样放入托盘,叫乔一乔二进来端菜。
晚饭后,宁蔚,魏源,胡锐陪着钱老夫人与姜老太太喝了两盏茶。
姜老太太不能熬夜, 两盏茶后, 被魏源送回屋去歇歇,
姜老太太去休息了,钱老夫人觉得无趣得很,也早早的去歇下了。
魏源随宁蔚去到书房,一直商议到戌初二刻,方才停下。“今儿就到这里,接下来,按咱们议定的做。”
魏源点点头,“好,小姐也早些歇下。”
从书房出来,宁蔚转身去往后院。
“小姐,世子爷来了。”胡锐看到长廊上负手而立的石景扬,小声提醒道。
宁蔚也看到一身白衣的石景扬,先愣了一下,随即对枣花说道:“将茶具送到道凉亭来,我陪石世子喝杯茶。”
枣花等人曲膝,然后快步离开,进屋取上红泥小炉,茶叶,茶壶,茶杯一应用具,送到凉亭里去。
宁蔚走到石景扬身边,问道:“石世子到多久了?吃过晚饭了没有?”
对于石景扬的到来,宁蔚已经习以为常,见惯不怪了。
石景扬点点头,“吃过了,在东宫陪太子殿下用的晚饭。”
石景扬与太子殿下一同长大,二人的情义深厚,她是知道的。
上一世,石景扬不在京的那些日子,太子妃偶尔会召她进宫说话,也是得了太子的叮嘱。
宁蔚点点头,问道:“走吧。到那边坐坐。”
两人一前一后往凉亭走去,红泥小炉上烧着水,宁蔚将桌上的酥豆往石景扬那边推了推,“酥豆,尝尝。”
石景扬摇摇头,“不用,我不喜欢食零嘴。”
宁蔚没有勉强,身子往后靠了靠,说道:“昨儿谢谢你。”
昨日之事极其惊心,若是让京兆府的人入了考场,宁宇这一科无疑是废了。
宁蔚想想都觉得后怕。
石景扬嘴角往上抿了抿,“不用客气。对了,今日早朝,御史台有几名言官弹劾宁员外郎。
皇上得知宁员外郎与自己的嫡子嫡女断绝关系一事后,在朝堂上大发雷霆。
工部那边,已经责令宁员外郎停职反省。宁二小姐做陈王侧妃这事,可能有变。”
宁蔚诧异的看向石景扬,“这事,御史台的人怎会知道?”
才一日的时间,茶楼酒肆传播的速度应该没这么快。
宁光焰只是个员外郎,一个从五品的官员,连上朝的资格都没有,御史台的言官就是要弹劾他,也不该这么快。
宁光焰敢写断绝书,那是拿准了这事不会扬出去。
石景扬笑着说道:“昨日,乔一去衙门给英哲立户时,好巧不巧,正好遇上太子殿下去衙门巡查。
与太子随行的,还有御史台的邱大人。
这不,经御史台的官员这一闹,宁员外郎与你们兄妹断绝关系这事传遍朝野了。”
“太子巡查京兆府?”宁蔚定眼看着石景扬。
太子早不去晚不去,偏偏昨日去巡查,实在是太巧了。
天下哪有那么巧的事?这里面,有石世子的手笔吧?
石景扬被宁蔚盯得心里发慌,如实道:“太子是我应对昨日变故的最后一计。
我当时想着,若徐指挥使未拦住史典史等人,抑或赵氏让陈王一系的人出手,硬要将英哲从考场带走。
咱们只能请太子出面,让太子制止事情的发生,趁机将赵氏诬陷英哲的事扬出去,让天下人看看赵氏的嘴脸。
只是,让我万万没想到,宁员外郎竟做出写断绝书的事来。
这事,纯属是误打误撞撞上的,”
“谢谢石世子为兄长所做的一切!”宁蔚欠身道谢。
石景扬不爱听宁蔚客气的道谢,于是指了指扑腾冒热气的紫砂壶,提醒道:“水烧好了。”
宁蔚拿起桌上的帕子包住壶柄,端起紫砂壶往茶壶里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