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味为钱财所迷惑,谨慎至如此,已经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了。”妇人坐的纹丝不动,不怒反喜。
苏宁清被妇人的笑引得毛骨悚然。
即便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也不至于笑得如此开心吧?
况且这笑还诡异得很!
妇人未曾直接回应苏宁清的话,从衣袖中缓缓取出一张有些泛黄的纸,递到苏宁清跟前。
“这是你一月前为一个妇人写下的方子,这妇人皆年逾四十,已育子产胎。”她沉着脸道。
苏宁清将方子接过来仔细看着,勾起了回忆,惊讶地盯着妇人。
这不是她寻着原主的记忆为曾照顾过原主的妇人写下的方子吗?
那妇人远在偏远乡村,分明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人,都能被皇后找出来,果真是个狠人!
妇人瞧出苏宁清的惊讶,骄傲道:“普天之下,凡是我家主子想知道的事,即便是湖底捞针亦能找到。”
“既然如此,想必您来之前已将我的底气都摸得清楚了吧?”苏宁清神色凝重,双手紧握,手心很快积满了汗,探问道。
看来此行势必要牵连苏家了……
妇人开门见山道:“你爹娘趁着早年战乱在边境高价贩卖货物挣了些钱,不料回京途中被逃荒难民害死,所幸护住了你和那些积蓄离开。你幼年对医术颇有天赋,偶与高人习医术,加之你自小耳濡目染,得了些你爹娘的经商之道,所以才有今日所成。”
“您竟将我查的如此滴水不漏?”苏宁清微怔了怔,故作惊讶,再探问道。
她查的只是这些?
是谁替她伪造的这些身世,竟连皇后都未曾查出来她的真实身份?
她脑海中只能想到一人,那便是萧楚涵。
妇人重新审视苏宁清,威胁道:“你怕担责也好,怕受人牵制也好,此事你必须应下。否则,你和凝清阁所有人的生死,也不过我家主子一句话的事。”
“不过,只要你口风紧,我家主子不至于同一个随手可以捏死的人计较。”她怕将苏宁清彻底吓坏了,声音缓和了一些。
苏宁清沉吟了片刻,顺着妇人的话写道:“您既知道我的身世,有些事我便不瞒着您了。我这条命是我爹娘舍命保下来的,我起初之所以不愿应下,是为惜命。您说的对,我这样的小人物,若是规规矩矩,怎劳烦您费心杀我灭口,那不值得。”
“况且若是我为您办成了事,您瞧见了我的本事,我还可以为您做更多的事,不是吗?”她奋笔疾书道。
妇人读着苏宁清写的话,目露欣喜,应承道:“你有如此觉悟,我便放心了。我回去以后还需准备几日,届时会接你去宫中亲子为我家主子诊脉。你放心,也会多给你留几日时间准备。”
“我还要回去复命,先走了。”她见事情交代妥当,不愿多留。
苏宁清起身,亲自送着妇人离开。
她立在原处,浑身绷紧,十分疲惫。
自她经营凝清阁后,才与萧楚涵坦诚解决了受萧楚涵背后刁难的麻烦。
这会儿却又迎了个更难对付的……
紫烟看着苏宁清脸色不好,紧张问道:“小姐,方才那人同您说了什么?可是逼着您做什么了?”
“没有,不过是寻常的诊病。”苏宁清平复心情,怕紫烟沉不住气,轻描淡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