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赶车扭了脚,我脚踝足足肿了一个多月,就这样,咬着牙带着孩子去武汉参加物理奥赛。”
“人家问,你都伤成这样了,孩子爸爸怎么不跟着过来照顾你们娘儿俩?”
“我要脸,还替钱钰锟遮掩,说他出差工作忙。其实他在陪那个女人游山玩水,泡吧玩情调!现在他有脸把功劳全揽到他一个人头上……”
王胜男安慰地拍拍裴音肩膀:“我家也是丧偶式育儿。老林不插手反倒好办,他要是插一杠子,那麻烦了!”
“所以我家的事都我自己做主。我要是跟他商量, 那他, 可把自己当领导了,你赞成什么,他就反对什么。”
“你说我干吗给自己找麻烦,非要立个反对党呢!嘿嘿,我干脆什么都不告诉他,做了再讲!”
“妙妙上哪家幼儿园、上哪个小学、上补习班、填中考志愿、生日会请哪些同学朋友参加……包括陪读!大事小事,全是我决定的!”
裴音说:“也不能完全抹杀钱钰锟的贡献,他提供了一粒高质量的精子,我才有这样优秀的儿子。这点我挺感激他的。儿子不知道他爹的烂事,打小跟我亲。谁陪他多,谁对他好,小人儿跟小动物一样,心里清楚得很。”
王胜男说:“我要是能自己生,我都不想要林大为那一份。他拉低我的平均值。”她又小心翼翼地问:“那你可有啥打算?”
裴音说:“我们两家父母是世交,当年老人们都觉得这个婚结得门当户对。现在离婚,等于打他们脸。尤其是我公公,都听不得。”
王胜男说:“打脸也得离啊!我结婚那阵子父母不同意,后来我想离的时候,他们又跳出来阻止我离。”
老人的话,不能不听,也不能全听。倒计时牌牌,你家有一个,我家也有一个。”
“我是双重倒计时。一个是孩子高考,另一个……嘿嘿,我总算要把婚姻这个牢底坐穿了!多一天我都待不住!”
“就明年6月8号。当天!我就自由了!”
裴音愣了一下。
王胜男接着说,“我当年还没怎么恋爱就结婚了,为赶单位的福利分房。糊里糊涂生了孩子,一起过日子才知道,他跟我的性格反差很大。”
我妈一直说:“哪家夫妻不吵架呢,磨合磨合就好了。”
“可孩子都大了,我俩还没磨合好。其实是磨不好了!再磨就是蹉跎岁月!人这一辈子能活多少年啊?”
“我前边四十多年奉献给父母、家庭和孩子,后边的这些年,我必须得为我自己活。”
裴音叹了口气:“能不离,就不离吧!老公就像佛,不管你信不信,不管他有没有用,家里总要供一尊,不然出门做事情不方便的。”
王胜男压低声音问:“你还跟他一起那个?”裴音一脸鄙夷:“我跟他待在一间屋里都嫌脏!”
王胜男奇怪:“那你供这尊佛干吗?”
裴音说:“总觉得,婚姻之于女人,如同画框之于画,有比没有强……有点保护吧?”
王胜男摇头:“画框不合适,对画就是伤害!早该拆了!明年这个时候,我一定要开始第二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