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婧下意识颔首道:“那是好事。”
可转而又想到黎妍的嘱托,又觉得好像不合适。
说的是要撇清关系,但是他又要去帮邹忝教孩子,那关系不就越陷越深了吗?
我来拒绝?
但是找什么理由呢?姐姐又让我不要表现得太刻意,还得一定程度上顺着他来。
好烦啊!
黎婧陷入了左右为难的境地。
思虑许久,她才试探性地开口道:“姜礼是客人,麻烦他不太好吧?”
姜礼听到这句话,身子一紧。
她的表情怎么看上去怪怪的?
嘶,乍一听觉得没毛病,但是她之前看上去很高傲的样子啊,像是会说出这种客套话的人吗?
有问题!
我懂了,她在试探我,如果我顺坡下驴,就证明我其实是懒狗。
姜礼默默看向盘子里的牛排,坚定了决心。
不行!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如果被讨厌了,以后少不了被针对,那我来这儿寻求当年真相的主线任务以及偷师的支线任务不就崩盘了吗?
难道当初的事情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导致黎婧想通过各种方面给我下套,给我增添阻碍,让我不好寻找真相?
好阴险的女人!差点中计!
也就是我,换了其他人估计根本不会注意到这些细节。
是不是看我一直很真诚就觉得我是老实人啊?
呵呵,可惜,姜某还是棋高一着。
“小姨太客气了,都是自家人,自家人帮自家人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难不成小姨您把我当外人了不成?”
姜礼大手一挥,拍着胸脯说道。
黎婧的嘴一下就抿住了。
虽然姐姐说他是灾星,但他本人应该什么都不知道吧。
没想到他已经把自己当作我们的家人了吗?
这么实诚的孩子,我居然在想怎么应付他,我现在真是变得太冷漠了,唉...
不过话说回来,我该怎么接呢...姐,你真是丢给我一个大麻烦啊。
“呃,我自然是把你当作自家人的,不过这种小事都要让你出力,那传出去,岂不是让外人觉得我为人苛刻,把你当弟子使唤?”
黎婧挤出一个笑容。
姜礼挑了挑眉,没完没了了是吧?
说实话,要不是我被坏女人骗过,早就看破了你的伎俩,真的差点就信了。
“外人?外人算什么?我们的关系何须外人指指点点,小姨您能一言不合灭了印度教的威风,我自然也能抽那些外人的脸,我肯定不会丢你的脸不是?”
“唔,其实我是担心张玄笠和邱处云知道以后觉得我待你不好,找我的麻烦,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黎婧发现似乎没有什么能阻止姜礼的热情,感动的同时又有些内疚,心情十分复杂。
“不会的,两位前辈虽然十分看重我,但三观很正,一直教导我要知恩图报,尊敬长辈,他们如果知道了不仅不会怪您,还会夸奖我的,您就放心吧。”
姜礼打着包票。
这下子黎婧是真没话说了。
“那...那行吧,暂时麻烦你了。”
“小姨,您又说这种话,这不是拿我当外人呢吗?”
姜礼故作愠态。
“我知道了,以后不会再这么客气了,也别一直说话,饭菜都凉了,趁热吃。”
黎婧连忙转移了话题。
这个话题结束,两人都在心里悄悄松了口气。
黎婧对姜礼的感官更好了,情绪也更复杂了。
而姜礼对黎婧则更警惕了,脑补度也更深了。
虽然不在一个频道上,但两人就这么完成了第一次争锋相对。
黎白婉并没有察觉到这谈话中暗藏的玄机。
她只是觉得很怪。
小姨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客气委婉了?
姜礼又什么时候像这样热情仗义了?
总之,这件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晚餐结束之后,对于姜礼住宿的问题,黎白婉大方地表示,当初她住在姜礼家,所以姜礼来做客,住在她家就行了。
黎婧有意组织,但思来想去也没有什么合适的理由。
住在她这儿?更不合适了,想都不用想也会很尴尬。
于是就暂时这么安排了。
好在黎白婉的房子很大,有多余的客房,姜礼近半个月来,终于第一次睡到了床。
不能说睡得很好,只能说睡得嘎嘎香。
一觉醒来,黎白婉已经在厨房准备早餐了。
姜礼见帮不上忙,便只好坐在餐桌边上等着。
不过黎白婉的厨艺姜礼不敢恭维,餐桌上的是一碗面糊似的东西。
姜礼嫌弃地拿起碗舔了一口,觉得味道怪怪的。
这时,黎白婉端着两碗面走了出来,见姜礼在品尝面糊,顿时变了脸色。
“别吃!那不是给你的!”
在姜礼不解的目光中,黎白婉身上跑出七只不同颜色的蛊虫,不止颜色不一样,大小也有差别,被姜礼捏死的那只碧绿色的蛊虫此时也十分活跃,不像是死过一次的样子。
它们闻着味就飞向了那碗面糊,大快朵颐起来。
姜礼霎时间觉得有些恶心。
“卧槽!你不早说!还有,那绿色的不是早就死了吗?”
“这是我身上的王蛊,七彩蛊,七只蛊生生不息,只要不全死,给它们时间就能复活,它们都好久没吃饭了。”黎白婉解释道。
“所以我刚刚相当于是吃了虫食吗?我焯!”
姜礼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喏,吃这个。”黎白婉把鸡蛋面推到了姜礼面前。
“虽然做大餐不行,简简单单下个面还是没问题的,将就吃吧。”
姜礼凝视片刻,确定里面的花椒不是蛊虫或者苍蝇之后,才放心地吃起来。
吃完之后,姜礼帮着洗过碗,便和黎白婉朝着山脚走去。
他没有忘记今天是他第一天打工的日子。
而酬劳就是——巫蛊门的秘方!
“你为什么笑得这么诡异...”
“你不懂,这叫做老六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