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他把我们的力量当成养料了,而且就算不吃掉,似乎本来也对他没用。”
“不可能啊...莫说他还是个人,就算不是人,生灵之力囊括万物,理论上说不存在被什么东西克制才对啊,不管怎么说也该是五五开,可实力差距摆在这里,怎么会...”
“是啊,蛊虫上通黄泉下达碧落,就算是鬼物也能薅下它一块肉,没道理啊...”
饶是以他们数十年的经验也不明白姜礼身上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
“通知门主和大长老,如果连他们都不行,只能冒着风险去求老门主出关了。”
屠远峰咬牙道:
“总之不能放着不管,现在姜礼似乎还有隐约的意识,没有彻底走火入魔,一旦他的灵气彻底暴走,这份针对巫蛊之术的力量或许会让巫蛊门覆灭的!”
望着快要从混乱的模样开始逐渐朝着具体的形态转变的黑气,长老们都紧张起来。
这是灵气失控的征兆,如果不及时制止,灵气的主人很有可能反过来被通过天地之间精华修炼出的灵气种残存的自然意志所控制,十分危险。
“真特么的,走火入魔能到这种地步,我还真是第一次亲眼见到。”
有长老忍不住爆了粗口。
而与此同时,已经有人去找黎婧和邹姨了。
“发生这样的事,她们怎么可能一点也没有察觉呢?”屠远峰喃喃自语。
事实上,在屠远峰第一次出手过后,黎婧就已经去找了黎妍,第一时间获悉了缘由,此刻正火速赶来,黎白婉专心于门内琐事,对此没有察觉,黎婧也没有带上她的意思。
至于邹姨,其实一开始注意到并没有当回事,直到她注意到巫术和蛊术都对姜礼没用时,才联想到一个让她不愿相信的可能性。
她刚准备从万蛊窟下来,便看到黎婧飞往山脚,便停下了脚步,若有所思地看向巫蛊门所在大山的顶峰。
转瞬之间,黎婧出现在了长老们的面前。
“都下去吧,交给我就好。”
长老们见主心骨终于来了,这才稍稍放心,落回了地面,只有屠远峰注意到黎婧的表情有些不对。
总是嬉笑间就能摆平一切困难的门主...在紧张?
他犹豫着要不要开口,便听见背对自己的黎婧说道:
“屠长老,你也随他们去吧。”
屠远峰点点头,咽回了已经到嘴边的话,也退了下去。
“走火入魔?怕不是要苏醒了吧。”
黎婧自言自语道。
回想起黎妍刚刚对自己说的话,黎婧仍然感觉如梦似幻。
姜礼身体里的存在,竟然可以无视一切巫术和蛊术并以此为食!
她过去单知道那东西是巫蛊门,甚至苗疆的命脉所在,却不知道那东西有多逆天。
它就是巫蛊之术本身!
所以黎妍冒死请出来的存在,就这么送给了姜礼?
黎婧长叹一声,早知道就该不惜脸面阻止姜礼当什么助教,没想到第一天就出了这样的事。
短时间内同时接触蛊术和巫术,让它提前苏醒了,这才引起了此次的混乱。
黎婧凝望着姜礼那身长百丈,已经具备蛟龙雏形的黑色灵气,也知道不能在拖下去了。
她微微张嘴,从嘴里蹦出一个个极为生涩的音节。
看得出来,黎婧对此也并不熟练。
因为这正是黎妍刚刚才教给她的。
空灵的声音回响在山林之中,长老们心中一紧,一个名词出现在了他们的脑海之中——
祭文!
黎婧在进行祭祀?!
对于巫蛊门来说,祭祀不是烧纸上香之类的寻常意义,而是一种极为重要的仪式。
如今面对姜礼暴走的灵气,祭祀有什么用吗?
而且黎婧吟诵的祭文虽然都是苗语,每个字都能听懂,但是长老们却根本听不懂是什么意思,压根不知道这是在祭祀什么。
可出乎长老们意料的是,还没等他们疑惑,就惊讶的发现,暴动的灵气,竟然真的趋于平和了。
不止如此,随着黎婧吟诵得越多,灵气就愈发温顺,开始逐渐收敛。
“这是什么道理?”
有长老不顾形象地见鬼似的发问。
对于他们来说,活了几十年的经验都无法解释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
黎婧吟诵的速度越来越快,脸色也愈发苍白,似乎光是吟诵这篇祭文就让身为蛊王巅峰的巫蛊门门主元气大伤。
这自然引起了长老们的注意和他们的震撼。
此时才终于有人想起来问道:“你们听过这祭文吗?”
“没有,巫蛊门所有祭文我都有研究,除了这一篇,不止没听过,压根我就没听说过,而且这内容及其晦涩,我完全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根本不符合祭文的写法。”
说话的是平常主持各种祭典的大祭司,此时她眉头紧皱,正琢磨这篇祭文的意思。
见最权威的人都这么说,其他人也都沉默下来。
身为长老,却对此一无所知,足以看出这祭文意义重大。
而姜礼的暴走,竟然需要这样的祭文才能镇压。
他究竟和巫蛊门有着怎样的关系?
长老们第一次对这个所谓的圣女表弟重视起来。
面前那个盘坐在地上的年轻人,形象顿时变得神秘起来。
在这一刻,黎婧的祭文也吟诵结束。
看着逐渐退回姜礼躯体的灵气,黎婧总算松了一口气。
“他醒过来之后让他来找我。”
留下这句话,黎婧朝山上飞去。
长老们弯下腰:“恭送门主。”
等黎婧回到自己的屋子,才脱力般瘫坐在门边。
她想第一时间把姜礼带走,但是祭文对她的消耗太大了,光是不在长老们面前露出疲态,她就已经竭尽全力了。
黎婧离开没一会儿,姜礼终于悠悠醒来。
当他看到黎白婉带他认识的长老们竟然都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围着自己上下打量的时候,瞬间开始有些紧张。
因为他的意识还停留在看黎婧蹦迪跳热舞,压根没有意识到刚刚发生了什么。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降头术降着降着就降睡着了?
真是罪恶,居然梦到长辈跳那种舞,姜礼啊姜礼,你真不是人!
这个猜想一出现,就如同一团阴霾在姜礼心中挥之不去。
于是,他触电般从地上跳起来:“各位长老,我以人格担保我绝对没有上班的时候睡觉!”
可话音刚落,姜礼就觉得双脚一阵绵软麻木,踉跄两步,又坐回到了地上。
姜礼一愣,随后跟孩子似的哭丧着脸:
“好吧,我承认我睡着了,腿都坐麻了,所以哪位叔叔阿姨能扶一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