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锦略一思索,点头答:“回殿下,不曾。”
的确,虞锦长了这么大,多了一世的记忆,却从未在记忆中有过自己去假山的经过。
“行,孤只是随便问问,虞大姑娘不用紧张。”赵承逸看着虞锦的小脸,眉目染上了些笑。
“据我所知,虞大姑娘的的确确是去了偏殿里换衣裳了,但是宫女却说虞大姑娘被刺客抓走了。”
“所以……孤想知道,从宫女离开到回来的这段时间里,不知道姑娘去往何处了。”
“又可曾遇见了什么人,听到了什么话,知道了什么事?”
赵承逸问出这些话的时候,他的眼睛一瞬不动地盯着虞锦,想在她脸上看出有什么不寻常的破绽。
“如果……”
虞锦手指勾住腰间的裙带,摇头答:“不曾。”
她除了见过周以洺之外,想来也就没有什么其他的人了。
“哦对,臣女倒是在偏殿外遇到了丞相。”虞锦又仔细想了想,又道。
“丞相?”
她怎么会遇到他?
赵承逸听此,心中也不免多加猜测。这两人之间可曾有什么交集?应当是没有的。
纵使知道今夜之事实属巧合,但他却仍旧不安心。
于是,他又问:“虞大姑娘可是与丞相相识?”
虞锦摇头:“非也。”
“那?”赵承逸又问。
“今夜臣女与周相爷只是碰巧来长庆殿外的偏殿遇见,谈不上相识。”虞锦低着头抿着唇,话语浅淡。
听她这般回答,赵承逸心中的疑虑打消了不少。只是对周以洺心有忌惮,也顺带着对虞锦多了些防范。
“虞大姑娘应当知道周丞相初初上任那年的大案子吧?”
片刻,赵承逸状若无意地问。
虞锦侧目,眉眼带着疑惑。她轻声开口:“略有耳闻。”.
“殿下怎么问起这个了?”
赵承逸面色稍有为难,犹豫了一下才道:“京中人皆知,从那时起,这大燕令人闻风丧胆的不是铁骑千万,而是权相周以洺。”
“嗯?”
虞锦面带不解,又问:“此话怎讲?”
“孤不便多言,只提醒姑娘一句,莫要与虎谋皮。”
赵承逸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虞锦,踱步往她跟前拉近了些距离,低声用只有二人能够听得清的声音说道:
“虞大姑娘可要牢记孤今夜之言,切莫忘记。”
虞锦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嘲讽得不行。但是碍于眼前此人还是东宫太子,只得假情假意地笑着曲意迎合。
简直离天大谱,伪君子竟然四处败坏真君子的名声。
虞锦心有不快,只得低语:“殿下,臣女也该回去了。如此,便不再多送殿下了,告辞。”
话语罢,行了一礼匆忙转身而去。
赵承逸看了眼少女远去的身影,眸中闪过一抹势在必得。
轻笑了声:“虞锦是吗?我们来日方长。”
说着,也加快步伐朝另一端走去。
此时,假山后周初提心吊胆地偷瞥了眼自家主子,感觉自己快要被这满天的冷气冻晕了。
原本跟着主子来此处是想查询一番今夜之事的,却不曾想才到这里没半盏茶,那太子与虞家大姑娘一前一后相随至此。
原本眉眼间神色已然冷淡不已的周以洺,在见到太子贴近虞锦时气息一瞬低沉至极点。
周初闭嘴不言屏气凝神,就怕稍有不慎便被自家主子扔进湖里。
还好,虞家大姑娘看起来与太子没什么要说的,倒是那太子见人走了之后还说什么“来日方长”。
好了,这下似乎主子更生气了。周初默默地想着,也不敢出声相问。
只待周以洺沉默片刻,开口言:“本相乏了,回了吧。”
周以洺单手负在身后,抖了抖衣袖,眸光扫过方才那两人站过的地方,轻声嗤了下。
一个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庸才,一个是闺阁里娇滴滴的世家千金,放到一起怎么看都不觉得能够相配。
也倒是那姑娘的身家极好,样貌与才华也算得上京城数一数二,说是大燕京都的名门贵女也不为过。
只不过……
再转念一想,周以洺只觉得眼前又隐隐浮现那一截白皙如玉的脖颈和那对精致小巧的锁骨。
一时之间,少女的娇俏模样竟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想来,他确确实实可能是魔怔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