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闹腾,村子里的人听到动静赶了过来。
李舟伯听说自家孙子又闹事了,随手抄了门后扁担,一瘸一拐急急往外走,“看我这次不打死他!”
钟氏一听这话也坐不住了,摸索着也颤颤跟了过去。
白拂与乐婶子赶到时,见到的便是奶奶哭爷爷打孙子梗脖子众人劝的闹腾场面,小四儿巴格反倒被挤到了人群外。
见小四儿没事,乐婶子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落下来。
“到底怎么回事?”白拂问在一旁神情复杂的小四儿巴格两人,“受害人是谁?在哪里?”
巴格给小四儿一个小眼神,意思是你闹出来的事你自己说。
小四儿一脸尴尬看白拂,犹豫着艰难开口,“没有受害者,是场误会。”
然后小四儿将刚才发生的事情讲了。
原来李枣在外村被地痞打了,回来怕回去被人瞧见,本想悄悄洗把脸,憋着气一时气不过对着井里喊了一嗓子,结果被小四儿瞧见误会他杀了人...
白拂这才松口气。
刚才村里人来找乐婶子,说小四儿在村口与李枣闹起来了,那人也不清楚情况,乱七八糟说好像关系到人命什么的,吓得乐婶子魂都差点没了。
白拂视线落在被众人护着的李枣身上。
李枣爷爷在那举着扁担打也不是放下也不是,劝架的都是些上了年纪的妇人,倒不是觉得李枣不该打,只是毕竟是看着长大的孩子,钟氏在一旁又哭得那般伤心,让他们眼睁睁看着不劝实在于心不忍。
“小枣儿,快给你爷爷认个错,这事儿就揭过去了。”一个妇人劝道。
李枣脖子一梗,“我没错!”
说着狠狠瞪向小四儿,仿佛忘了自己现在处境一般开始放狠话,“小四儿,你给我等着。”
小四儿的小身板抖了抖。
“你还敢耍横?”
李枣爷爷气得一扁担不管不顾砸下去,众人一声惊呼退开,李枣没躲,生生扛住这一扁担,却倔强得丝毫没有要松口的意思。
李枣奶奶听到惊呼声,也不管不顾冲过来,一把抢过扁担砸回去,“让你打我孙子,让你打我孙子,你把我儿子送去送死还不够,还要打死我孙子,我跟你拼了!”
李枣爷爷挨了几扁担,不躲不闪,吭都不吭一声。
这爷孙俩,还真是一样的倔脾气。
白拂轻叹口气,在巴格耳边交代几句,巴格听完有些犹豫,“真的要这样吗?”
白拂点头。
巴格无奈,扒拉着挤进人群,“今日这事确实不是李枣的错,他脸上手上的伤是我打的。”
众人惊愕看向巴格,包括李枣和小四儿。
李枣爷奶也愣了。
李枣奶奶直接丢了扁担,转身伸手找李枣,“我的枣儿,你受伤流血了?没事吗?疼不疼?要不要紧?”
巴格摸摸鼻子,老天,他真的不擅长说谎啊,“因为他欺负小四儿,我想给他一点教训,下手重了些...为了表达歉意,医药费我来付,还会给你们适当补偿。”
李枣与小四儿隔空对视一眼。
小四儿去郭家村请来大夫,大夫给李枣看完伤,顺便看了李枣爷爷的腿和李枣奶奶的眼睛。
李枣年轻又皮实,受的伤看着重,其实养养就能恢复。
李枣爷爷的腿疾则是恶化了,要吃药养着,李枣奶奶眼睛还有救,就是需要银子治。
“我能出钱帮你爷爷治腿,帮你奶奶治眼睛。”白拂将李枣喊道一旁开门见山道,“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李枣一脸警惕看着白拂。
他看不懂这人为何先帮他说谎,此刻又提出帮他爷奶治病,他们又不认识。
总不能是因为小四儿误会害他被爷奶打的原因吧?
可...条件实在太诱人了,他承认他拒绝不了。
“什么条件?”他听到自己弱弱说道。
白拂微微勾唇,递过来一张契约,“将你自己卖给我三年。”
...
离罗锦赶考的日子越来越近。
饶州最繁华的镇子是白麓镇,因此府试考场就设在镇上,白麓学院学子也就免了远途赶考之苦。
纵使如此,白拂也不敢松懈。
她提前好些天,给罗锦准备了单独的房间,再三嘱咐小亮小四儿不要吵闹,又让大丫给罗锦单独准备了一日三餐营养餐。
想想觉得这样还不够,她连哄带骗喊来秦十三,让他给罗锦开小灶。
“小白”
小思一边帮忙掰玉米棒子,一边吐槽,“秦哥哥比罗哥哥还要小,他辅导有用吗?”
白拂在躺椅上半躺着眯眼吃水果,秋日午后的太阳晒得人正舒服。
“学问可不光看年纪,别看秦十三年纪小一点,但是他启蒙早,又在元都读过书,爹还是夫子,他的学识我是服的。”
白拂声音不小,想必能传到书房那些人耳朵里。
看到白拂故意扯着嗓子说话,表情刻意得不能再刻意,小思目瞪口呆都忘了手上还有玉米要掰。
“原来你就是这样把十三哥哥哄来的。”她一脸恍然。
白拂佯装生气,压低声音。
“瞎说什么,怎么能说是哄呢!你说说,我哪句话不是大实话?!”
小思乖乖闭上嘴,重新掰玉米,过了一会儿突然问道:
“对了小白,你以前说的那个玩套圈圈的弟弟,不是小亮吧?”
白拂拿水果的手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