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公子虽然心里觉得做个食铺生意并不需要这么多信息,但既然人问了,还是要帮一把。
“远志,这是我班上学子的家人,小思受他们照拂颇多,如果可以还请如实告知。”他说道。
俆知州已经从刚才几人互动猜到大致情况,这些信息倒也不是难事,府衙有专门的地方志记录,就是需要费些精力查找比对,便喊来仆从去查看相关资料。
“稍等”
秦十三起身,“可否容我一起去查?”
白拂交代过,尽量要详尽准确信息,他不放心让别人查,便想着一同去确认。
徐知州大方应允。
“库房资料可让秦公子随意查阅。”他对仆从吩咐一句。
恩师的儿子,长公主嫡子,别说要几份地方资料,就是要看账簿他也是得应的。
“多谢知州大人。”秦十三行过礼,跟着仆从离开。
待人走远,俆知州才随口问道:
“不知这位学子家人做的食铺规模有多大?”
需要知道这么宏观信息的,想必是城内数一数二的大食铺了,而且肯定不止有一家铺子,俆知州如是想着便多问了一句。
闻言秦夫子和斐公子面面相觑--
秦院长只知道儿子朋友家的酒好菜也好,名字好像说过,但他没太关注,斐公子知道的也不比他多,几次吃大餐还是在老师那里碰巧蹭的。
不过他灵光一闪。
“老师,上次您托我找远志拿售酒令,是不是就是给他们家?”
秦夫子也想起来了,恍然点头,“对,就是他们,好像叫什么德天阁。”
这名字有些耳熟,斐公子正要点头,却被俆知州一声大呼小叫给惊到。
“德天阁?你们是说上次售酒令是帮德天阁拿的?”
俆知州一脸惊喜地问道。
大业国的售酒证很简略,主要是用于征税核对时使用。
上面有编号,与官府登记在册的号码对上就行。
因为铺子倒闭改名的情况不少,为了便于转售使用,其上并不记载铺子名字,所以徐知州并不知道那张售酒令去了哪里。
原来大名鼎鼎的德天阁双喜临门走的是他的关系!
徐知州忽然有些飘。
“远志”
斐公子提醒俆知州不要在老师面前失礼。
徐知州回神,忙收了神情起身给秦院长道歉,“是学生失礼了。”
秦夫子摆摆手示意他坐。
“远志为何如此激动?”他有些好奇地问道。
俆知州顿时来了精神,眉梢一扬,“老师有所不知,这德天阁的酒可是极其难买。”
秦夫子还真不知,因为白拂隔三差五会给他送,儿子也一直说是朋友家自酿的,家里还有好几壶没喝完,怎么看都不像极其难卖之物。
要是知道,他也不会每次收得那般痛快。
白拂:你确定?
见老师不说话,徐知州还以为老师整日呆在学院教书育人,对镇上的新鲜事一无所知,他接着解释道:
“他家一般的桃花酿,要五两二钱一壶,双喜临门则要五百二十两一坛,一年只供十坛,宣称只供熟客,且非婚嫁宴席不卖。”
秦夫子正在喝茶,闻言差点被一口茶呛到。
“如此之贵?”
他艰难吞下一口茶,有些不可置信地问道。
他之前还跟管家说改天去多买些回来在家里存着慢慢喝来着,这...
显然斐公子也觉得这价格有些出人意料,但想起那日在老师家喝到的酒,又有些释然,“酒倒是难得一见的好酒,但是条件如此苛刻是为何?”
秦夫子也心中正有此问。
作为豪门大族,他自是见过更贵的酒,但那大多是宫廷贡酒,小亮家的食铺...他一直以为是家小食铺,儿子当初也说过小亮家家境不好,他哥哥要赚钱养家所以不能去读书。
这像是读不起书的人家?
“子宴有所不知”俆知州说,“这德天阁,据说只卖独一无二之物,先有不知何物所制的薯条和爆米花,又有不知何地所产的甜薯和冰糖,更不提后来推出的桃花酿和双喜临门,均是稀罕之物。”
秦夫子又是一脸茫然,连薯条爆米花都是稀罕之物?
十三不是说是他好友亲自种的吗?
他神情古怪看徐知州一眼,这个学生何时变得这般浮夸了?
徐知州还不知道自己被老师鄙视了,又压低声音道:
“同时还有一位著名的唐虎虎先生,专门为这些稀罕之物写书,可谓是物未到声先闻...所以一经推出,四方皆争相求之,就我推测,此人是德天阁所聘,这德天阁老板啊,可谓是个经商奇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