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迫不及待往前跑去,白拂摇摇头在后跟上。
小姑娘跟着自己跑了这么远确实吃了大苦头,再让人饿肚子就是苛刻员工了。
两人走进一家看似不起眼,内里却相当不错的面馆,外语麻溜点了两碗特色刀面,又点了几样小菜。
“公子,你不是不喜欢吃饼食吗?为何来来这家铺子?”
外语接过小二送来的茶壶,熟练给白拂烫碗筷汤匙。
“因为我们外语喜欢吃,公子特意迁就你啊。”白拂打量着铺子,不以为意随口说道。
外语一愣,旋即羞红了脸,娇羞喊了一声,“公子!”
白拂被这声娇唤惹得起了鸡皮疙瘩。
见小姑娘红了脸,刚要解释两句,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真是个多情公子啊!”
语气不善。
白拂目光扫过去,对上一个明显是针对她的目光,待看清脸,微微一怔。
“是你。”
居然是郭家村那个恩将仇报的白眼狼,怎么会在这里碰到?
“公子,这人谁啊?”外语凑过来小声问道。
看双方反应,应该是认识的人,而且是那种关系不太好的。
“不认识。”
白拂收回视线。
虽然有些巧,但他可不觉得这人千里迢迢是追她而来,也懒得继续和这种分不清好坏的人多打交道,只能冷处理了。
正好这时小二送来刀面,白拂拿起筷子催外语,“趁热吃。”
外语哦一声,看一眼自家公子,再看一眼那边的少年,吐吐舌头低头吃面。
“公子今日亲自来收账啊?”
等伙计端来食物,面铺掌柜坐到郭六郎对面,递过去一个钱袋,“多谢公子同意小老赊账,这段日子生意不错,公子清点看看数目对不对。”
长鸣拿过钱袋查看,对了对账本,对郭六郎点点头。
“于伯不必客气,应该的。”说着,郭六郎拿起筷子大口吃面。
于伯却并没有就此离开,坐在一旁陪同,时不时问几句话。
“贺老夫人如今身子骨可还好?”
“祖母很好,前日还问起您,正好今日顺路便来看看您。”
长鸣吸了一口面,嘴里塞得鼓鼓囊囊,“出门这么久,我也想于伯家的刀面想得紧”
“那就多吃一点。”
于伯喊伙计让多送些面来,郭六郎拦住他,“够了,吃不了这么多。”
“那我让伙计准备些面和汤料,带回去给老夫人尝尝。”
行吧,郭六郎收回手。
于伯曾在贺家厨房帮工,两个儿子也在贺家矿上做事,后来出了意外,导致一死一伤,虽然拿来抚恤金,但为了方便照顾受伤的儿子,于伯离开贺家开了这么家面馆。
吃完面坐了会儿,白拂让外语结账。
外语在腰上摸索半天,一脸惊恐看向白拂,“公子,钱袋不见了!”
白拂正摸着肚子感叹这面还真不错,闻言一愣。
“别急,再找找看。”她说道。
外语又是一顿好找,再抬头这次声音带着哭腔,“公子,还是没有,我想起来了,刚才街上有人撞了我一下,会不会是被偷了?”
白拂也想到这种可能性。
大额银票她缝制在衣服内兜,刚才她摸过了没出问题,这次出门带的铜板和碎银都在刚才给外语的钱袋里...
因为几十个铜板拿出大额银票,这不是欺负人嘛?
想了想,白拂眸光微转看向刚才阴阳怪气的小伙儿,很好,人还没走,于是起身走了过去。
“出门在外遇故人,也是一种缘分。”她走到人桌前,笑着说道。
正在吃面的小伙儿抬起头,一脸古怪看她。
“你确定是故人,不是仇人?”他语气嘲讽问道。
好大的怨气。
好在这家伙第一次见就这德行,白拂也不恼,仍旧带着笑,不答反问:
“你确定不是恩人,是仇人?”
恩人?
郭六郎瞬间想到什么,黑了脸,冷哼一声唇角讽刺地勾起。
“挟恩求报的恩人,算哪门子的恩人?再说,救人方式千万种,你确定你们的法子是救我不是害我?”
好一个油盐不进的臭小子!
白拂有种不想跟他说话的冲动,但是,现实不允许。
女汉子也要能屈能伸。
“你说你年纪不大,思想怎么这么僵化呢?”
白拂佯装几分气愤,一屁股坐到一旁空闲板凳上,和人讲起理来:
“来,你今天倒是跟我说清楚,我们怎么害你了?你到底知不知道,和陌生人嘴对嘴,需要多大的勇气?我们家小四儿还委屈了好几天,饭都吃不下--”
“闭嘴!”
郭六郎突然涨红脸一声爆喝,将本来没有注意到这边动静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众人面也顾不上吃了,好奇探头张望。
“公子”
长鸣出声提醒,却也不敢多嘴--
小四儿这名字他熟。
那日公子让他去和守门仆人对峙,对方描述的形象和公子见到的那个叫小四儿的一模一样,这事错不了--
就是那小四儿为了索要酬劳,故意上门挑事儿,搞坏了公子名声。
让本就不喜公子的郭家人如今看他这个孙子更不顺眼,没个好脸色,不然公子也不会不等郭家老太过完寿辰,便匆匆赶回安州外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