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一个绝不可能出现的人,竟然来到马车外,掀起帘子,朝内伸出一个头来。
她笑脸盈盈,隐约还是带着大家闺秀的气质:
“六表妹,二表哥他怎么样了,我可以过来照顾他吗?”
“你怎地不留在博州?”寒容傅脸色冰凉地问。
柳若兰低垂下头,露出一副无比凄哀之色,“我也想留下来的,但实在担心二表哥,而且表哥他也说了,希望我能陪在他身边。”
寒容傅是什么人。
他身为太子侍读,年纪已不小,却依然伴在太子身边,深谙朝堂诡谲以及处世之道。
何况他来到雷城之后,即刻全面了解这里的一切。
自然知道汤中下毒一事。
而寒历桓还是将之留在身边,怕是故意与自己做对。
但若是将柳若兰撵了,亦是不妥当的。
他看向寒薇薇,“六妹妹,你觉得呢?”
“哦?”
寒薇薇正在看戏,没想到自己也被扯进戏里面去。
“跟着呗,二哥哥一定觉得若兰表姐挺不容易的。”
她竟如此说。
寒容傅心头微微发异。
再看柳若兰,已经兴冲冲地爬上马车,一副无微不至地样子,照顾起了寒历桓。
走了半个时辰,天色已暗。
众人找客栈落脚。
其是其他时候还好,现在车子上有病患,而且还在发高烧,实在不宜赶夜路。
客栈房间刚收拾好。
众人才在里面坐下喝口茶,就传来一个令人不喜但也不该不喜的消息。
“疯毒解药,已经在博州传扬开来,中毒之人都已得到解除,如今城中内外,一片太平。”
听到这消息,廖福首先慌了,“怎么会?”
他扑通一声跪到寒薇薇面前,“六小姐,不是老奴,老奴没有泄露解药的药方啊。”
寒容傅安静看着,不动声色。
抚了抚烧稍微退了一些的寒历桓的额头,寒薇薇扭脸看向廖福,“又不是秘方,廖管事不必害怕,人们知道解除病痛,岂非更好?”
她说着,目光却是朝着病中的寒历桓略带深意地看去一眼。
廖福:“一定是那个随从,他抄录了几份,老奴这便找他去。”
肯定是他那个随从将药方泄露了。
寒容傅自始至终听着,心里对自家妹妹再也没谁地喜欢着。
从六喜化疮丹开始,到疯毒解药。
他家妹妹始终无私地治愈着世人。
果然,不愧是他妹妹。
之后,廖福去而复返,拱拱手,急切道:“是张家,张家推出了治疗疯毒的药方,而且还无偿献给了朝廷,得到圣上嘉奖。”
他皱眉,“但这次四大药行,却是宴家胜出,小人担心,这会不会影响宴家。”
现在宴氏药房毕竟是在六小姐的手中。
“一模一样的药方?”寒容傅不由地插了句话。
正是如此,才让廖福气愤,他点头,“一模一样。”
六小姐为他人做嫁衣了。
可却还很不在乎的样子。
所以六小姐她究竟图什么呀?
一开始寒薇薇还真不图什么,那时候她就快要死了,只求能将药方留下救人。
而现在,她既已解除危机,自然要有力可图才行,她又不是圣人。
疯毒解药,既然已便宜了张家。
那就查出疯毒背后之事,这才是她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