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蛇打三寸。想要驱使祁溶为大人拿到兵符,那就要找到他的三寸。而他的三寸正是江锁,而江锁的三寸么……”
喻庆喜狡黠地眨了眨眼,道:“在昭狱。”
“昭狱?”
“祁都昭狱之中关着两个人,皆是江锁不可能弃之于不顾的人。”
喻庆喜说到这里,捂嘴一笑:“有了这两个人,江锁自然就被拿捏住了。你拿捏住了江锁,不就能摆布祁溶了?蒋大人可真的是守着金山在喊穷呐。”
蒋肇忠彻底来兴趣了,忙问:“那两人是谁?”
喻庆喜也不卖关子,道:“左丹青与崔维顺。”
“左丹青不是早就废了?”
蒋肇忠问:“而且与江锁有什么干系?”
喻庆喜不慌不忙道:“江锁如今命在旦夕,正是因为幼时承袭左云剑法,后又经历碎骨之术,内息紊乱,伤及元气。那江锁是谁?就是前太傅姜宗曦之女,姜晚晴!”
蒋肇忠瞪大了眼睛,饶是他不知道姜晚晴这个名字,“姜宗曦”三个字亦是如雷贯耳。
姜宗曦生前与左丹青私交甚好,于姜晚晴更有教养之恩。
这个人,江锁不得不救。
“这就是顾金吾的高明之处哇。”
喻庆喜不得不佩服顾金吾的先见之明,道:“他虽废了左丹青,却留着他的命,可谓是未雨绸缪,防患未然呐。”
蒋肇忠双眼发亮。
“至于崔维顺么……”
喻庆喜沉吟片刻,道:“老奴将他的老底翻了出来,蒋大人猜此人究竟是何人?”
蒋肇忠只知道此人曾侍奉御前,却因在吴宪尘的主战奏折上批了红而触怒龙颜,被关进了昭狱。
喻庆喜见蒋肇忠答不出,就直接说了:“烬风军将军白崇收养的三儿子白喜。”
“这、这是……”
蒋肇忠瞪眼道:“叛军之后哇!”
喻庆喜道:“而蒋大人你现在要做的,便是将白喜送出祁都,还给江锁,以此作为条件,让她与祁溶为您献上风雷军的兵符。至于他们如何跟屠沐交涉,那就是他们要头疼的事了。”
蒋肇忠压低了声音道:“这是放虎归山!”
“这是弃车保帅!保的就是蒋大人项上这颗人头。”
喻庆喜强硬道:“大人先将白喜送出,以示诚意。江锁与祁溶必在东边对屠沐施加压力,而屠沐交出兵权便是早晚的事。八万风雷军,不就又回到蒋大人手中了吗?”
妙哉。
妙哉。
蒋肇忠看着喻庆喜,举起了酒杯。
喻庆喜也识趣地端起酒杯。
二人愉快碰杯痛饮。
蒋肇忠突然发问:“喻公公今日为何突然来我府中助我一臂之力?”
喻庆喜不咸不淡地道:“都是为陛下做事,蒋大人好,老奴才能好。”
蒋肇忠再迟钝也明白喻庆喜说的并非实话。
喻庆喜绝不是突发善心前来帮忙。
如今整个大祁已形成三足鼎立之势,不论是太安宫,还是卧龙殿赢得最终的胜利,他喻庆喜根本就不在乎。
反正不能是东宫。
喻庆喜要借助太安宫与卧龙殿这两把利剑,斩掉江锁与祁溶的人头,一雪心头之恨。
他给江锁送去了不中用的左丹青与白喜,换来的却是卧龙殿的八万风雷军。
他要看着江锁与祁溶一步步朝深渊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