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平静的朝堂被一本自边境而来的奏疏给打乱了。
“西梁遭受了百年难遇的暴雪,牛羊死伤过半,如今大军已距边境不不足三百里。”
“砰!”
是皇帝阴沉着脸将奏疏砸在了桌案上,吓得下方站着的大臣们忙不迭山呼:“陛下息怒……”
“息怒?”皇帝指着那张奏疏:“叫朕如何息怒?这是把北域当成了他们的粮库吗?大军压境,呵,这是在威胁朕吗?”
此时的皇帝怒极了,可是下方却没有一人敢谏言出兵, 两国之间可以有小摩擦,但若是两国大军交战,要投入的何止人力物力,几乎就是倾国之力。
而没了后路的西梁人就是饿极了的狼,这时候,除非有必胜的把握,不然灰溜溜的,名声都会臭大街,而且,皇帝的面子往哪儿放?
早朝的消息没多久就传到了萧其云的耳朵里,他看着手里不知摸了多少遍的纸张,到底还是收到了木匣里。
“还是没有消息吗?”
“主儿,这几年越来越难,抹除消息的人做的很干……”
两人正说话间,房门被人毫无预兆的推开:“云云……云云……”
来人蹦蹦跳跳,张口便是稚语童言,偏,那张脸棱角分明,十分硬朗英俊。
萧其云也顾不上自己方才跟念福说的,忙不迭迎了上去:“舅舅……”
“云云,好吃,瓜瓜……”被萧其云唤做舅舅的人噘着嘴抱住了他。
萧其云半托半抱着将高出自己一头多的青年往榻上带:
“舅舅是想吃西瓜吗?可是带回来的已经都吃光了,我已经在汤池边种了,现在还没长好呢……”
“瓜瓜,瓜瓜,就要瓜瓜。”
舅舅不甘的蹬着腿, 一双跟萧其云唯一相似的桃花眼里蕴满了水雾, 尽是委屈。
念福上前一步:“还有一些红薯,姑娘烤过,十分香甜,说是奶放的紧呢,要不属下瞧瞧去?”
“去吧……”萧其云熟稔的拍着自家舅舅的被安抚着:“舅舅不若先吃些葡萄垫垫?很是甘甜。”
……
彼时的刘依陌正被自家奶奶拉着试披风,鲜红的颜色,看的她很是头疼。
“奶奶,做黑色的多好,我跟甜儿俩一匹布就够了,这颜色还耐脏呢。”
甜儿本甜“……”
扯了扯前两日上身的披风,抿嘴无奈轻笑。
王老太太给刘依陌抻着披风,闻言横了她一眼:“浑说,你个姑娘家家的穿什么黑色啊,还没嫁人呢。”
刘依陌此时已经不止无奈,更是无力,一张精致秀丽的脸写满了生无可恋:
“奶,我都被退过亲了,您就等着我什么时候给你招个上门的孙女婿吧!”
说起被退亲的事儿我老太太就像是炸了毛的猫儿,像村里那些嚼舌吵架的妇人一样,指着院门就开始骂:
“那是他眼睛瞎,要我是活,他现在没准儿躲被窝后悔的哭呢。”
这又是哪一出啊,刘依陌哭笑不得,拉着她老人家坐到暖榻上:“要是那样的人啊,我更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