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青走进巷子里,墙角的血还没干,渗进地缝。
刘大虽然莽,但他应该听进去她的话了,掐着盘问还有可能,往墙上砸的话有些过于疯狂了。
“你还相信刘大吗?”
白青逆着光站在巷口,背后是朗朗晴天,他看着蹲在黑巷中的光亮里的秦青,淡淡笑着。
“怎么说,又是在这种情况下碰见,真就是倒霉催的呗,”秦青拍拍手起身,目光晦暗不明。
“不如换个词,缘分。”
秦青转回话锋,“刚才你问我,还相信刘大吗,其实我更想问问你,你还信他吗,即使看到他人赃俱获,被衙门带走,也相信他?”
白青云坚定道:“我相信自己的判断。”
秦青挑眉,“那好,我只问一句,你我,是敌是友?”
“非敌,非友。”
“再好不过!”
说破了,秦青的顾虑少了些。
越聊越惊讶,他不光对南阳县很了解,对大齐律法也熟悉。
原来大齐有严格的升官制度,哪怕无功无过,只要达到年限便可上报朝廷升官,简单来说,就是现代的“业绩考核制度”。
傅仕仁任官十年有余,名声不错,却一直当着八品县丞。
真要是爱民如子,他大可上报升官当县令,这样治理起来岂不是更方便?
可他没有。
要么是淡泊名利,要么懒得上报,要么是另有所图。
她更倾向另有所图。
“我不明白,南阳县这么偏,有什么好图的?”
“秦姑娘大概不知道吧,南阳县地理特殊,像一条河一样夹在中间,北川县在左,青阳县在右,北接南阳山。
近年来,三县的百姓频繁受到山匪攻击,单抢货物金银也就罢了,他们伺机拐卖人口,男的卖去当苦力,女的卖去各种场所,小孩卖给没孩子的家里,老人的下场更惨,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们做不到!”
白青云愈说愈激动愤慨,怒火似从眼中喷出。
他呼出口气,调整了下情绪。
“北川县和青阳县早就乱了,不少人加入山匪欺负百姓,南阳县比他们大一些,暂时还看不出来,继续放任的话,问题会愈演愈烈,最终受害的只有百姓。”
“禽兽!”秦青脱口骂道。
不论古今,这种披着狼皮吸血的人最畜生!
等下!
李乾不就是去其他地方送货吗,那些山路肯定是必经之路了。
这么说他每天回来时一身汗,很可能是遇到山匪了?
“秦姑娘?”
白青云见她忽然愣神,别再是被吓到了。
她再有胆量也是个女人,这些事这么黑暗,难免会接受不了。
“没,没事……”今早的联想,会不会跟这个有关?
没过多久,秦青借口不舒服跟他分开了。
她跑去齐记糕点铺,只见一辆插着好多支箭的马车停在门口。
“真出事了?!”
一进门,秦青看到两男一女正跟在齐欢往后院走。
李乾跟她说过,他们有四个人,三男一女,肯定是他们!
她跑着绕到前面:“齐姑娘,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他们都回来了,他呢?他在哪儿?”
“他?你是问李乾?”三人灰头土脸,气还没顺过来。
“除了他还能有谁,你们不是一起的吗,怎么只有你们回来了,他呢?说啊!”
秦青的语气近乎暴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