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咋的!”
村民们看了看马车上坐的宋云,再转头看看吓得快尿裤子的周鹏,这对比简直不要太明显,引得一众人啧啧的连连摇头。
宋云腿上有伤,行动不便,下车的时候被简荼春的两个属下一左一右轻轻搀扶了下来。
看到宋云的那张脸,原本还不太愿意相信的冯氏,这下彻底死心了。
马车上坐的竟然真的是宋云!
早知道她刚才就不逞能给其他人解释马车的事了,宋云和简荼春那算是什么有钱的大官啊!那一张脸黑的,跟挖炭工也差不了多少。
肯定是宋云逃避徭役要被判刑了才送回来看看的,也就这些无知的村民,才以为他坐马车回来是好事。
“啧,没听说过断头饭吗?要不说这人不能轻易犯事呢。宋云啊,你是不是要被发配边关了?大人们仁慈让你回来看看家就送走了是不是?”冯氏把凌乱的发丝往耳后一别,神情一如既往的傲慢。
“放肆!”
冯氏的话音还没落,跟在宋云身后下车的玄衣男子便厉声斥责道:“宋云乃是太守大人的救命恩人,岂容尔等胡言乱语!”
冯氏虽说这会儿张扬,可毕竟是个一生被庇护的女子,胆子很小,这一声训斥之下,顿时吓得打了个哆嗦,缩着头后退了好几步跟个鹌鹑似的。
“旮旯村的里正何在?!”徐泽见宋云被人架扶着一瘸一拐的样子,想着自己回去还指不定要受到什么训斥,心头一阵烦躁,声音也暴躁得出奇。
周贵法知道自己今日是在劫难逃了,一下子瘫软在了地上,“草民在。”
“你就是旮旯村里正,大晋律法规定肢体伤患免徭役,你不知道吗?你们村里服役人数不够,逃役得到底是谁?竟敢拿伤患来顶包!太守大人刚到齐河郡上任,你就行这欺上瞒下得勾当,怎么?你对现任太守是有意见吗?!”
徐泽皱眉看着不远处的周贵法,若不是看他年老体衰,怕顶不住他一脚,他真想当即给他点颜色看看。
“不敢!草民不敢呐!”
新官上任铲除异己是首行之事,周贵法万万没想到,自己花了大把的银子搭上王家,就是想把自己儿子推到仲宫镇,成为新太守的心腹,最后竟然因为他对儿子的些许纵容,把自己推到了对立面。
“草民对太守大人绝无二心,宋云之事确实是小民一时失察,还望大人网开一面呀!”
刚才在众人面前还意气风发的周贵法,这会儿瘫在地上,须发灰白转眼就哭成了泪人。
“一时失察不可怕,可怕的是,有些乡官总以为自己权力通天,以权谋私行包庇之实。”
此时,简荼春也从右侧缓缓下了马车。她扫视了下眼前的景象,跟江溪颔首打了个招呼,垂眸看着地上的周贵法缓缓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