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过去，真的就能改变一切么....”
魔女沉吟，仔细的端详着桌上的图纸。
自古以来，妄想通过时间改变结局的人，从来就没有过好下场，结局注定惨痛。
“这个方法绝对可行！”十冠王信誓旦旦，拍着胸脯保证到。“这与横跨时间长河不同, 利用不易神通前往更早前的方法绕过了时间长河，不会受到时间法则的影响。”
“教主夫人，我愿意亲自前往过去，将教主找回来！”
“不可，扰乱时间者，必将受到时间的反噬，这是自古以来不变的定理, 我不能让你涉身险境。”魔女摇头。
东方已经死去, 魔女不愿再见到有人因东方受到牵连。
更何况, 这人是十冠王，是牧神教未来的中流砥柱。
“难道就眼睁睁看着教.....”十冠王皱眉，尤为不解。
只是话说一半十冠王就停了下来，并未继续说下去。
“孟前辈，你也觉得方法可行？”魔女将图纸收好，问道。
“境界越高，越能感受到时间的恐怖。”孟天正要比十冠王冷静一些，虽然激动，但却并未被这项发现冲昏了头脑。“但...此法有别于横跨时间长河，或许真的可行...”
“只不过没有人试验过，究竟会发生什么事，无从得知...”
“终究，还是要试验一下的。”
孟天正的态度虽然谨慎，但依旧倾向于十冠王，只不过要比十冠王委婉的多。
“柳神呢？”魔女又问道。“她是怎么想的？”
“柳神闭关，我们还没来得及将这件事告诉柳神。”十冠王说道。
“不易神通是柳神交给你们的, 说明她如今在此术的造诣上, 远超你们。”
“而且柳神是世界上第一个跨过灵能对迁桥的存在。”
魔女平静的看着十冠王与孟天正，言下之意，已经极为明显了。
论不易神通与灵能对迁桥，柳神都要比你们精通的多。
东方的死对谁造成的影响最大，除了魔女以外，恐怕就属柳神了。
十冠王甚至还清楚地记得在北海世界外的那天，柳神身上所流露出的悲痛气息。
如果这个方法能救东方，柳神又怎会不用？
“是我片面了，没有思考那么多...”十冠王目光有些消沉，一脸歉意地看着魔女。“对不起...”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魔女轻笑着。“你们都在努力的寻找办法，而我却什么事情都做不了。”
十冠王与孟天正两人兴致冲冲的来，走的时候却沉默不语。
魔女独坐在梳妆台前，美眸轻眨。
她取出图纸，缓缓摊开。
“来人，叫田如记过来，我有事情找他。”
......
九天十地，三千道州境内。
两株巨大的魔葵遗体从天而降，落在地面, 山岭震动，卷起漫天尘土。
一位黑袍青年从浓雾中走出。
他手中拿着一把剑胎，滴着晶莹的血。
“你还不回去么？”青年身旁, 一位白裙女子跟了上来。
“回去干嘛？”石昊语气平淡，侧目看着月婵。“牧神教有他们在，我不用担心。”
石昊从魔葵株的遗体上摘下一片叶子，将剑胎上的血擦拭干净。
东方死后，他稳重了很多，并不像在八域时那样，褪去了锋芒，给人以一种成熟稳重之感。
尽管，石昊看上去还如此年轻。
“九天十地的环境，要比八域好上太多，世界法则要完整的多，灵力也如此浓郁。”
石昊眼帘微垂，眉头紧皱，似在自言自语般。
“可为何，却能生养出这么多品性恶劣的人？”
“在牧神教出现之前，下界八域也是一样的，只是你遇到的不多而已。”月婵解释道。
“东....教主带给了下界全新的秩序。”
月婵轻声，纵目远眺，陷入了回忆。
她想起自己第二次遇到东方的时候。
那时的她还在疑惑，为何火皇会如此重视东方，甚至以抱拳礼对待东方。
直到后来，当她渐渐地开始接触牧神教后，心态也不经意间发生了转变。
昔日在九天十地随处可见的以强欺弱，如今在看时，竟会觉得不快，令她感到反感。
再回首时，才发现自己以前的所作所为，竟是如此令人作呕。
“你与教主，是怎么认识的？”月婵突然好奇的看着石昊。
“怎么认识的？”石昊突然一怔，紧接着小脸一红。
“他是个迷路的游人，误入石村，被我发现后，便在石村住了下来。”
石昊随处找了个小土坡坐了下来，开始回忆起与东方的点点滴滴。
当然，自己尿东方一裤腿，东方抢他兽奶的事情，石昊一概没提。
“哦？”月婵眼睛一亮。“教主从未跟你们说过他的来历么？”
“没说过。”石昊摇了摇头。“柳神是我们石村的祭灵，一直守护着我们石村，是柳神同意让东方住在石村的。”
“我们自然相信柳神，也就没有过多询问。”
“想来也是奇怪。”石昊叹了口气。“东方从没跟我说过关于他的事情，但他却知道很多我的事。”
“就连一些我都遗忘的事情，他都能清楚记得。”
沉默了片刻，石昊突然说道：“他对我很好....”
他的语气有些消沉，静静地看着地面。
“他对他身边的人都很好....”月婵目光颤抖着，有些哽咽。
“所以！”石昊猛然起身，昂首挺胸，深吸一口气，再度恢复了自信。“只要我还在，他的牧神教就不会消失！”
“牧神精神永存！”
“轮回之道，我替你走！”
石昊昂首阔步。“前方是哪儿？”
“冥土。”
“冥土？”石昊从怀中取出小册子，翻了翻，紧接着从腰间取出一支笔，在冥土的后方画上一个圈。
“走！”
石昊的想法很简单，只要将敌人杀光，牧神教就不会消失！
因为东方，不信轮回之道的石昊，已然在心中埋下了轮回的种子！
就连东方自己都没想到，圣墟中的轮回符纸，竟然在此时就已经出现了诞生的萌芽。
这将成为后世应对高原的关键所在，甚至牵连到了楚风！
一晃。
便是数月过去了。
在此期间，魔女带着火灵儿接见了许多牧神教的重要成员。
而魔女的情况，也愈发不佳了。
若非牧神教家大业大，用许多灵药一直滋补着魔女，魔女恐怕早已身陨。
九蛟宝撵中，魔女侧倚在窗旁，檀香氤氲，小桌上架着炉火，白泽正在替魔女熬着汤药。
“田如记已经命人将桥搬到了大荒深处。”白泽握着一把小扇煽火，他的脸上满是皱纹，目光深邃。
“不用回火国了，直接去大荒就行，教中的一切都已安置妥当了。”魔女轻咳，这几日她的脸上已经见不到任何血色，就连嘴唇都已经变得无比惨白。
每次出门，她都要让火灵儿为她化妆，以免被人看到不好的一面。
“先把汤药喝了吧。”白泽用勺匙将玉壶中的黑稠舀至杯中，推到了魔女面前。
说是汤药，但却跟汤一点关系没有，药稠得都需要用牙齿来嚼，否则根本无法下咽。
杯中的药黑的发亮，仅仅是看着，就让人觉得难受，更何况是吃？
“今天就不吃了。”魔女黛眉微颤，如临大敌般的看向那小小的杯子。
“兑点糖吧。”白泽叹了口气。
这药很苦，苦的令人反胃，即便是修士都难以承受。
尽管魔女已经吃了几个月，却依然难以适应，成为了每天最痛苦的一件事。
但，这是续命的药，不吃不行。
魔女能活到现在，靠的全是这原油一般的玩意。
白泽的医术高超，但也从未见过魔女这种情况。
他活了不知多少个纪元，魔女这种病症，闻所未闻，就连他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些日子，谢谢前辈了。”魔女说道。
“无妨，东方道友于我有恩，曹雨生那小子在牧神教过得很好。”白泽摇了摇头，从乾坤袋中取出一袋砂糖，撒在了杯子里。
白泽很疑惑。
他的预言从未出过错误。
昔日，他在为魔女把脉时，所看到的未来分明不是这般场景。
也正因为从魔女身上看到的一角未来，让白泽不在感到担惊受怕。
可魔女如今的情况，已经糟的不能再糟。
与他当时看到的祥和景象全然不同。
宝撵横空，窗外的风声呼啸。
在白泽的一再坚持下，魔女最终还是喝下了那令人犯呕的药。
宝辇也刚好到达了灵能对迁桥所在区域。
此地空旷，唯有一座黝黑的灵能对迁桥伫立。
周围只有田如记一人。
“夫人。”
见宝辇停下，田如记急忙上前搀扶着魔女下了辇。
魔女身着黑裙，静静地看着眼前的灵能对迁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