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常绣茹中的毒不止罂粟一种,事先她虽悄悄派人查了,但也得不到什么消息,还是皇后派了殊香来传递消息线索,她才能制出减缓症状的药来探望常绣茹。
只是这药只有在毒性发作之前服用方可压制,若是在病发中服用也起不了什么作用。
她静静地看着常绣茹,像是欣赏着戏台子上的戏子般,看得津津有味。
不知过了多久,常绣茹的声音渐渐沙哑,她停止了喊叫,用残余的力气在床榻上不断挣扎,让浑身大汗淋漓。
似在一瞬,她看清了妆台前坐着的人,像看到鬼魅般惊恐地喊了声。
“姐姐醒了?”林清萸朝她笑了笑,缓缓起身走了过去,“还以为姐姐会一直糊涂下去呢。”
“你来做什么?”常绣茹扯着干涩的嗓音,用尽最后的力气瞪向林清萸。
林清萸朝沫儿道:“常姐姐的嗓子干了,还不把东西拿出来给常嫔润润喉。”
沫儿闻言将那瓶桂花酒取来,给常绣茹斟了一杯。
“姐姐请吧。”林清萸淡淡看向常绣茹倔强的脸,随即又道:“差点忘了,姐姐身子不适,需要人伺候才行。”
她端起那杯桂花酒,依在常绣茹的唇上,用力撬开唇瓣将酒倾入,常绣茹紧咬牙关,还是让些许酒顺进了喉咙,顷刻猛烈咳嗦起来。
林清萸静静地看着常绣茹,将她无力的丑态尽收眼底,最后轻飘飘地道了句:“姐姐这副样子,倒让我想起一个词,叫一败涂地。”
常绣茹沙哑道:“你以为你就赢了么?你以为你就赢得很漂亮了是么?我一败涂地,那你又如何……”
林清萸道:“姐姐倒是提醒我了,现在我的确不算赢,不过,比起姐姐如今这副惨样,倒算赢上许多了。”
“呵……你以为你算什么?有资格跟我比么,我身份尊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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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比你高出几多,你如今小人得志罢了,耀武扬威的给谁看!”说到激动之处,常绣茹猛地咳了一阵。
林清萸不予回应,也不想和人起争执,只淡淡道:“姐姐如今这副姿态,可知是谁下的手么。”
常绣茹强硬道:“我就是知道,又凭什么告知与你?”
“看来姐姐还是不明白,兰妃这番处心积虑是想做什么了。”
常绣茹猛然道:“什么兰妃?”
林清萸笑道:“我还以为姐姐知道了呢,看来姐姐得到的结论和妹妹有所偏差啊。”她自倾了杯酒一饮而尽,“这桂花酒酿了三年,当真是好喝的很,只是这样的时光却再也回不去了。”
常绣茹恶狠狠地说道:“你在念想什么样的时光?!我们一同埋这桂花酒的时,你就没察觉到我在暗暗咒骂你么?”
“自然。”林清萸点点头,笑得灿然:“光看姐姐姐那时要憋死一样的表情,我就知道了。”
“你…!”常绣茹猛然睁起双眸,作势要直起身来。
林清萸朝双儿道:“给常嫔松开吧,出了什么事本宫承担。”
“是……”双儿点了点头,上前解开了常绣茹身上的绳子,将人扶了起来。
“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林清萸蹙眉道:“你不去杀真正害你之人,反而找我泄愤泄怨,好美道理。”
常绣茹接过双儿递来的茶,猛地喝了几口道:“你说是兰妃所为,那你可有什么证据么?!”
林清萸微微勾起唇角,“这证据么……就在……”
她忽然指着双儿道:“证据就在你侍女的手心呢!”
双儿大吃一惊,悄悄将右手藏在身后,奋力地往衣服上搓了起来。
常绣茹诧异道:“你在做什么!双儿????”她本不信,可看见双儿如此不自然的行动,她也不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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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怀疑起来。
沫儿见状,立刻上前制住了双儿,将其手心翻了过来,手心呈着诡异的乌青色。
常绣茹疑道:“这是什么?”
林清萸笑道:“这东西就是让常姐姐你神思混乱,狂躁发怒的毒,也是借那罂粟毒被藏的严严实实的秘药。”
“什么东西???”
“是什么东西,应该只有下毒之人自己才知道,按其效力来看,应也是罂粟一类的迷幻之毒。”
林清萸将一粒药丸递给常绣茹:“若是不想即刻病发,就把这药丸吃了,虽不能彻底解了你体内的毒,不过压制几个时辰还是可以的。”
“我凭什么信你?”
“要不要信不信,在你自己。”
常绣茹忽然眉头紧皱,她一把夺了药丸塞入口中,“方才那感觉又来了…心慌的很…”
林清萸立刻问道:“是不是每每发作之前,你都会觉得非常心慌,胸闷,接着就像是失去意识般大脑一片漆黑?”
“你怎么知道?”
“这就对了,因为这根本不是罂粟毒,或者说不仅仅是罂粟毒那么简单…这其中,还有令人制幻,暴戾,噩梦频频的毒。”林清萸叹了口气,接着道:“我本以为慕娉婷会以香作为媒介侵入你的体内,可现在看来,兰妃倒更加可疑。”
她走到双儿身边,拔下头上的银簪往起手心一刺,乌黑的血立刻顺着银簪上攀,像一条蜿蜒吐信的毒蛇。
她将簪子移到双儿眼前,道:“你每每侍候常嫔用膳,都会往手心里藏上兰妃给你的毒,你做的很聪明,但也足够蠢。”
双儿猛地摇了摇头,求助般地向常绣茹看去:“我没有,没有,奴婢是被人陷害的。”
常绣茹喘了几口气,道:“双儿自小陪在我身边,为什么要害我?兰妃又为何害我?你若不说清楚,我绝不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