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过了几日,出去寻找的人皆没有寻到落嫣的下落。
娣雅端着一碗羹汤进来,见泽尧紧锁眉峰的样子,轻轻将羹汤放在桌案上道:“听说君上去接悦儿时,遇到了落嫣妹妹?你还是放不下的吧?”
泽尧端起那碗羹汤,搅动着并未入口:“放不下又如何?她终究不是属于我的,那么你呢?又为何不敢面对悦儿。”
低头喝了口羹汤,许是食不知味,他遂没了什么食欲。
:“我只是害怕见到他,会想起过往的不堪,我不是一个称职的母亲,这些年,多谢君上对悦儿的悉心照料。”
泽尧放下碗勺,身旁婢子将之撤了下去。
:“悦儿虽不是本君的孩儿,到底是我圣羽一族的血脉,本君只是尽己所能去教导他,不过悦儿聪颖,却也是值得你骄傲的,抽个空闲,也去看看他吧。”
娣雅微微曲膝:“多谢君上,臣妾…会去看他的。”
从泽尧那处回到寑殿,娣雅吩咐屏月将自己所锈的那套衣物找出来。
:“这套衣裳,乃是娘娘一针一线缝制,凝结了娘娘对小殿下所有的爱,相信小殿下生辰那日穿上,必然是威风凛凛。”
娣雅抚摸着那衣袍的面料,一滴清泪滚出了眼眶:“是我这个做母亲的愧对了他,全仗君上大义,才让他有一个美好的童年。屏月,我想过去看看他。”
:“可是娘娘,这会儿小殿下估计已经歇下了。”
:“不妨碍,我只要看他一眼,便足够了。”
娣雅细心将那衣裳包裹好,然后亲自备上些司悦平日喜欢吃的糕点往太**而来。
果如屏月所说,司悦已经歇下了,伺候的婢女见帝后驾临,纷纷准备行礼,娣雅将食指抵在唇角,示意她们不要出声。那些婢女倒还识趣,主动退了下去。
娣雅走进里间,床上的小人儿似乎睡得并不安稳,将被子踢向一边。娣雅一阵心疼,轻轻走近,将衣裳放在旁边,拉来被子盖住他小小的身体。她起身时,却不想被一双小手拉住,司悦惊醒了,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叫唤道:“母妃。”
娣雅的心一下子被融化了,将他轻轻拥入怀中:“母妃来看你了,悦儿”
:“母妃为何现在才来。”司悦说着有些委屈。
:“让母妃好好看看你。”娣雅捧着他的小脸蛋,仔细端详着,破涕为笑:“机灵了,也可爱了,只是有些削廋了。在外公哪里,过得可还好?”
:“我时刻盼着母妃来接我,可是母妃并没有来,我以为是你不想见悦儿,是你不喜欢悦儿。”
:“母妃不是不想见你,只是…”说到这里她有些哽咽。侧过身用手帕轻轻擦了擦眼角,又洋装开心道:“以后,你会理解母妃的,过几日悦儿便是天族的小太子了,没有一件像样的新衣哪成?这是母妃亲手为你锈制的蟒袍,悦儿穿上试试喜不喜欢。”
她将衣服打开,白袍上锈着精巧五爪蟒龙,滚纹花边镶嵌其中,手工确是精妙绝伦。
司悦将衣袍穿在身上,瞬间有了几分威严,他跳下床,光着脚丫在地上学着泽尧平日走路的样子:“父君平时走路便是这样,我学得可像?”
娣雅欣慰的看着他:“悦儿做了太子,可要尽心为你父君分优,万不可像现在这样贪玩了。”
:“悦儿知道。”司悦重新坐回床上:“父君可是悦儿的榜样,我一定要成为像父君那样厉害的人,可是他们说,父君和母妃从未住在一起,那悦儿,究竟是怎么来的?”
娣雅一下子被惊住了,她激动得站了起来:“这话!是谁跟你说的?”
司悦第一次见娣雅失态的样子,懦懦道:“我听下人们说的,可是母妃和父君,从未像凡间夫妻那般恩爱过不是吗?”
娣雅心慌的将他搂入怀中:“不要信那些胡说,你永远是母妃和父君的孩子,永远都是!”
她隐隐担心些什么,为了保护司悦,她一定要将这个谎言撒下去,她不允许自己的孩儿受到半分伤害。
白玉浮桥横艮天河两岸,这岸边生长着许多奇花,顺着这花海过去,则有数百里药圃,种满了各种仙花草药。悬空的仙宫,流淌着瀑布,似从这仙宫里穿过,一泄千尺。
蹲在药圃里的小小身子,正在卖力的扒着杂草,身后侍立着一众侍婢,托着汗巾以及他褪下来的外袍,恭敬的在旁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