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尧一脚踹开了宫门,扑面而来一股浓烈的酒香,而习霖还在往杯中倒酒,星眸半寐,看到这一群人来,也不慌不忙,气定神闲饮尽杯中酒,旁边躺着早已醉去的小司悦,习霖笑着捏捏他的小脸蛋:“真是不好玩,这么快就醉去了。”
泽尧简直怒不可遏,冲上前拎起习霖胸前的衣襟:“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他还是个孩子”
:“莫急,莫急。”习霖似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他已经六百岁了,别总当他是个孩子,该有些男儿气了。”
“父君。”一声软糯糯的叫唤,听到泽尧的声音,司悦微微眯着眼缝,圆嘟嘟的小脸驼红色一片,好比夕阳的晚霞般,接着又倒在桌子上,继续睡了过去。
泽尧甩开习霖,快步上前将司悦抱入怀中,冲着酒曲星君叫道:“过来看看,可有醒酒的药?”
酒曲星君恭着身子上前:“小神酿的醉魂渡可非同一般,寻常神仙喝了也得醉个两三日,何况小殿下年纪太小,怕是要醉上月余。”
月余!明日便是封位大典,他这副样子,岂不是要让他族看了笑话。
:“你是故意的!”泽尧瞪向习霖的方向。
酒水自壶中倾倒于玉杯中,发出清冽的流水声,修长的玉指夹着杯子,来回晃动:“你想让这孩子做太子?你别忘了,他可并非你的血脉,老夫好容易将你扶上这个位置,岂能允许你这样做。”他放下杯子,正襟危坐,头轻轻偏向泽尧:“你是为了落嫣?你想放弃这所有的一切,去寻她?泽尧呀泽尧,老夫一直以为你很聪明,可你…却是为了儿女私情。要放弃这所有的一切,把它交给一个孩子?”
泽尧怔了一下,而后将司悦放下,缓缓起身:“本君从未想过登上这个位置,因为这个位置,让本君失去了追逐一个人的权力,娶了我不该娶的人,却失去了我所爱之人”
:“这是天意,是天选中了你。”习霖缓缓说道。
:“天意!何为天意?”泽尧怒的拿起杯子砸在地上。其他人见帝君发怒,纷纷跪了下来。
习霖只是窥了一眼,神情上没有任何浮动:“我从未阻止你去找她不是吗?我也从未,阻止你将她带回神都。你现在是帝君,要什么不可以得到?”
:“是吗?”泽尧凌厉的眸光射向习霖:“锁心咒是你下的吧?”
习霖身体微微一怔。他是怎么知道的。
泽尧冷笑道:“锁心咒乃巫族咒术,与你圣医一族同属一脉相承,若不是近日我去寻了巫族的密史,真会被你一直蒙在鼓里,除了圣医族长的你,没有人会通晓这门秘术,是你,故意透露给苍桀的?让他认为可以凭借这门咒术得到他想要的权位,却不知与嫣儿心脉相连,却成了牵制他的法门,同时,又可以让我对嫣儿了断了心事,按照你的安排坐好这帝君的位置,因为锁心咒,她只能远离本君,永远不可能与本君有结果是吗?你口口声声说不搅入大族之间的纷争,却是你,在背后操纵着这一切!难怪,难怪你一直不肯为她解咒…”泽尧越说越觉得怒火难平,他究竟还有多少事瞒着他。以前他从未觉得,习霖是这般深沉的一个人。
面对泽尧的逼问,他没有否认:“这是你母亲的心愿,我只是替她完成这个心愿而已。”
泽尧一把揪住他的衣襟:“少拿我母妃说事,告诉本君,你为何要对她下手?为何?”
习霖看着他的眼睛,那眼中的怒火几乎想将他毁灭,可是他,并没有丝毫惧怕,仍是表现得云淡风轻:“不管她是吉冉还是落嫣,命运如此。她注定只是参与这场争锋的***,而与这乱世结不下任何瓜葛。”
:“本君不想听这些,我只想知道,锁心咒如何解?”泽尧揪紧他的领子暴出了青筋,习霖依旧平静:“除非她死,否则生生世世,她只能和苍桀纠缠在一起。”
:“嘭!”一拳,砸在了他的胸口,重重将他击了出去,他并没有落地,而是悬于半空,盘膝坐着,神情依无所动:“我说了,选中你,是天意,而君者,只有孤独才最适合。那小子,你想封他为太子,我不会阻止你,但是登位,我相信没有任何臣子会同意。”
说完,她化为一缕烟消失。
泽尧握紧了拳砸在岸几上,喘着粗气,怒意溢满胸腔,让他难以平息。他怎么也没想到,会是习霖从中作梗。
这会儿泽尧正在气头上,酒泉星君也顾不得心疼他的酒了。恭着身子上前,小心翼翼问道:“那…小殿下…”
泽尧视线转向司悦,勉强收了些情绪,现在,只能运气将司悦体内的酒气逼出来,免得耽误明日的册封大典,可这样一来,他年幼的身体怕会受些损伤…
:“你们,将这里收拾干净。”
泽尧沉着脸,将醉得不醒人事的司悦抱起往殿外而去,红浮默默跟随离开,而酒曲星君显然被刚才信息量震得一愣一愣的,目前还没回过神来。
他刚刚听到了什么?习霖尊者说,小殿下不是帝君的血脉,那是…?
他不敢想下去,如果想让自己的寿命长些,还是管住自己的嘴比较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