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尧突然造访翠雨宫,吉冉始料未及,她知道泽尧来必然是要问她什么,因此故作镇定迎上前关切询问:“你去看过帝后了,她怎么样了”
泽尧企图从她神情中看出些什么,但她掩饰得太好,根本看不出什么破绽,眉峰微锁道:“娣雅什么也不肯说,对于帝后之事?你怎么看的?”
在他们没进来之前,只有吉冉目睹所有的经过,娣雅不愿开口,她必然最清楚事实是怎样的?
:“既然已经招认,泽尧哥哥进来也都看到了,莫非泽尧哥哥还有什么疑虑?”吉冉轻描淡写的说。
泽尧目光未从她身上移开,定定看了许久:“你这次回来,变了许多,所以…”
:“所以…你怀疑与我有关?你不信我?”
泽尧沉默不语。吉冉苦笑一声,做出泫然欲泣的模样:“果然,你情愿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也要怀疑我,原来在泽尧哥哥心中,我是如此不堪。”
见着她的眼泪滑下眼眶,泽尧慌了一下:“不是不信你,只是…”话到嘴边又顿住,他不知道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总之,像是被一团杂草塞住,乱得不知从何理顺,他没有再多说什么,坐了一会儿便起身出去。
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吉冉的眸光慢慢暗沉下去:“果然,你还是怀疑我了…”
对于绿影的去世,最悲伤的莫过于飞鹰,他掩藏在心底的那份情意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所爱之人便已离去。
泽尧从翠雨宫中出来,便是撞见了飞鹰,此刻他怀中抱着绿影跪在阶下,哪怕那具身体已经冰凉得没有一丝温度,依旧不愿撒手。像是故意等候在这里,见到泽尧过来,他抬起泛红的眼眶,脸色颇有些悲痛过后的憔悴,
泽尧停步在他面前:“你跪在这里做什么?”
:“臣肯请君上一定要为绿影主持公道!”
泽尧叹息一声:“绿影的死,本君也未曾料到,自会给她一个说法,你不必跪在这里。”
飞鹰依旧不肯起来,他抚着绿影冰冷的脸庞说:君上不知,绿影其实最怕孤独,她平时大大咧咧,可以什么都不在意,也什么都不害怕?其实她最在意的是君上,最害怕的是一个人,如今,我更不能让她一个人了。所以…恳请君上允我离开。”
飞鹰对绿影的情义,泽尧其实心里清楚,他原本想着,等过些时日,绿影肯接受飞鹰,他便下令为他们赐婚,却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你想清楚了吗?”
:“臣自然想得很清楚。”
泽尧心里滑过一丝悲凉。对泽尧来说,飞鹰不光是臣子,还是兄弟一般的存在,他随在泽尧身边的日子,比谁都要久远,从泽尧会走路那时起,他就像是泽尧的半个影子,无论泽尧在哪里?做什么?他都会如影随形,如果飞鹰为了绿影离去,泽尧身边,少的不止是一个臣子,而是一个陪伴他无数个年岁的伙伴,怎能不让他觉得宛惜和悲伤。
飞鹰握着绿影已经冰冷的手,贴在面颊上,看着她那般安静睡着,想着她以往的张牙舞爪,笑得有些悲伤:“臣没有什么心愿,只希望臣离开之后,君上能够秉公处理此事,不要让绿影枉死。”
娣雅是帝后,绿影只是一个婢子,即便是要惩处,也不过是关押一阵罢了,可他还是,想为绿影的死,讨回一个公道。
他不能就这么让她无辜惨死。这便是他今日来跪请泽尧的原因,一方面是请辞,一方面便是为绿影讨要一个公平。
若是泽尧不允,即便冒大不违之举,他也要让害死绿影的人血债血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