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脸上满是痘痘的问事飞快地跑过来行礼,笑容可掬的。
裴明烨呸了一口:“治中别被宣胡这臭贼给迷惑了,他虽然一副笑脸,下手却最狠,有三个人犯被他整治得撞墙而死。”
柴令武信口说道:“莫不是躲猫猫?”
宣胡憨笑着,眼里却是看知己的神色。
裴明烨看了宣胡这个憨憨一眼:“两个坏人清白的采花贼,一个灭门的人犯。”
明白了,这是有心理洁癖,嫌唐律惩治得太轻了呢。
不过,在柴令武到任之前的事,懒得过问,免得粘一手粑粑。
柴令武叹了口气,果然古今同理。
“躲猫猫不保险,玩点小鸡过河、仙人指路、苏秦背剑就差不多了。”
宣胡满眼放光,脸上的痘痘仿佛下一刻能迸射出来。
懂!
治中是行家!
这三个招数,就有两个没听说过,感觉很有文化底蕴的样子。
哎呀,果然是吃了没读书的亏。
“说一下州狱的情况。”裴明烨虚踢了宣胡一脚。
“州狱分男狱、女狱,男犯还有二百零九名,女犯五十三名。”
“打架狠了、伤人重了,偷牛、盗羊、偷人都有,还有三名女犯是因为公婆欺辱太甚,怒而挥刀的。”
婆媳关系啊!
这是个即便后世也无解的难题。
“州狱平日督使人犯种桑麻、织布匹、种小麦,倒也勉强能收支相抵。”
柴令武吐槽,那是你们没引进织毛衣的活。
“男犯的牢房,朝外这头开裂三丈长,若不及时修补,会让他们有脱困之机。细算下来,没有一百缗,不足弥补。”宣胡娓娓道来。
“五百缗,砸了重建,够不够?”柴令武扬眉。
修了的破墙,早晚会再坏,到时候又重新修补么?
真正重建,五百缗是不够的,但州狱的天然优势是劳力不要钱。
裴明烨惊讶地张大嘴。
河州的民曹,账目上千疮百孔,所以他连要钱都只敢要一百缗而已。
柴令武从哪里抠出多余的四百缗?
柴令武笑而不语,真以为民部度支司员外郎薄宏是白来的么?
民部各司的郎中、员外郎,各自手中掌握了一笔不算太大的经费拨付权,区区五百缗而已,没问题的,薄宏已经告知过柴令武了。
“哈哈,五百缗!治中好大方!”
地动山摇的声响中,体型如后世相扑士一般的典狱,拎着两柄长椎出现在柴令武面前。
长椎比世间常见的还要大上一号。
好大的力气!
柴令武清楚地知道,就连普通长椎都要大力士才舞得动!
就是这位典狱,有点……双兔傍地走,胸前那是不是肌肉两说。
“小女子白雨棠,见过治中!治中好俊秀!”
得,这名字能让锦毛鼠哭晕在更衣室里。
不要以为白雨棠是在贪图柴令武的男色,人家只是看在钱的份上,例行公事地恭维一下而已。
白雨棠舞着双椎,把二百六十二名人犯全部赶到柴令武面前,排排站好。
“治中看看,有哪个中间的,管他男女,拉去侍候一番,小女子保证,世间无人知道。哈哈!”白雨棠狂笑。
柴令武无语地翻白眼。
对人犯下手,你以为本官是李义府那货色吗?
还管他男女,无人知道,你那么做,怕不到天黑整个枹罕城都知道了。
裴明烨察言观色,见柴令武是真没兴趣,轻轻摆手,假模假样地训斥白雨棠:“全部带下去!治中是那种人吗?那是真君子!”
白雨棠败兴地挥手,让人将囚徒押下去,嘴里嘟囔:“舅舅,是你说男人就没有不好色的啊!”
柴令武似笑非笑地看着裴明烨。
“咳咳,下官是有点私心,不过我这外甥女虽然不够机灵了点,却是力大如牛,一手武艺打遍河州未有败绩,担任典狱还能行……”
裴明烨立刻低眉顺眼地解释。
柴令武起身,拍了拍裴明烨的肩膀:“屈才了哟!”
这样的人肉坦克,战场上攻城略地才是她最好的舞台!
州狱这样的浅水,只配养王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