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民百姓不用在意这个,可柴令武是皇亲国戚啊!
李不悔抹着眼泪道歉,转头却见一大盆鲤鱼几乎被急不可耐的白雨棠吃完了。
哼哼,你柴令武不吃,人家白雨棠求之不得!
……
天气转冷,柴令武处理完公务,打了个呵欠。
春困秋乏冬欲眠,其实柴令武就希望能天天睡到自然醒。
可惜,这就是奢望。
伍参那家伙从来不给自己这堂堂二公子留情面,甭管多冷的天都能将自己提溜起来,仿佛门闩这东西从来不存在似的。
伍参不管柴令武的抱怨,只是逼着柴令武夏练三伏、冬练三九,说是不能丢了耶娘的颜面,让柴令武觉得自己过得苦哈哈的。
效果不是没有。
如果不是勤于练习,或许对上苏蟒达郎巴,柴令武就只能仰仗伍参、陆肆救命了。
就是……太苦了啊!
每天练到肌肉酸痛就不说了,关键是,你得让柴令武睡个觉什么的啊!
睡眠不足,加上气候不好,柴令武整个人都恹恹的,不大提得起劲,哪怕是喝了阿融特意多加姜末的茶汤也没能提起精神。
倒是想让小娘子捏捏脚什么的,可惜外头的婆姨柴令武嫌弃,李不悔太小下不去那个手,白雨棠捏的话,呵呵,不怕骨裂可以去试试。
真怀念那一世,粉红色灯光萦绕的按摩室啊!
风家的管家进公廨,恭恭敬敬地给柴令武递上请柬。
“哈,风家主又要请客了?”
柴令武来了点精神。
风家的河州羊肉,味道还挺不错的,香嫩可口,馋之。
白雨棠天天挂念着羊肉,正好让她去蹭一顿,就是不知道面对白雨棠风卷残云的吃法,风波恶会不会后悔请客?
身边没几个人,培训班也结业走人了,柴令武决定带上李不悔她们,也看看河州豪强的排场,尝尝本地的风味。
风波恶对此并不意外,还持欢迎态度。
愿意将全部下属、护卫带来,也可以理解为不见外。
不就是多开一桌的事么?
风家家大业大,又不是开不起。
白雨棠独自一人坐一桌,将一盘羊肉倒进翻滚的古董羹里,肥脸上现出惬意的笑容。
这样的日子,畅快!
羊肉渐渐变得乳白,淡淡的香气扑进鼻孔,白雨棠深深地吸了口气,提箸欲挟。
诶,不对,舅舅说要注意礼仪的,主人家还没动箸,必须得忍、忍、忍!
风波恶左侧是柴令武,右侧是一个头包青色头帕、长袍外披羊皮坎肩、面容上满是风霜的男子,有点眼熟。
柴令武的目光注视着男子,男子咧嘴一笑:“苏蟒达赞朗见过治中。治中当日雄风,令人记忆犹新。”
柴令武微笑着举起酒杯:“九曲贼?胆子很大嘛。”
苏蟒达赞朗轻笑:“刀口舔血讨生活嘛,胆子小了哪儿成?不过,在我们内部,是叫九曲侠,我们从不认为自己是贼,吐谷浑的鲜卑人才是贼,夺走了我们羌人的土地,奴役羌人。”
这个历史问题,呵呵,扯起来能水一章的。
柴令武轻轻抿了一口葡萄酒:“好像我们才在尕愣口打了一仗吧?”
伍参、陆肆的身体瞬间绷直,白雨棠恋恋不舍地放下箸。
苏蟒达赞朗举杯畅饮:“治中说得没错。中原有句老话,不打不相识,我兄长苏蟒达郎巴也很敬重治中,特意让我来拜会,并且洽谈一下买卖。”
柴令武轻轻摆手,伍参、陆肆放松了下来,白雨棠又执箸以待。
风波恶大笑:“两位都是一时豪杰,可以慢慢商议。这天气,只有滚烫的羊肉能让身体愉悦,开吃!”
除了白雨棠的古董羹是用大锅,其余人都是一人一口小火锅,很合乎此时“分而食之”的习惯,想烫多少自己掌握。
见到终于有人动箸,白雨棠欢喜地用笊篱捞出来食用。
北魏贾思勰《齐民要术·饼法》中记载:“拣取均者,熟蒸,曝乾。须即汤煮,笊篱漉出,别作臛浇。”
嗯,风家的羊肉,比外头的还好吃!
食不言,寝不语,这规矩只适合家用,在外头应酬的场合根本做不到。
柴令武细细嚼了一口蘸了芥末的羊肉,品尝着鲜嫩的味道:“羊肉极鲜,肉质细腻,肥而不腻,还没有膻味,这应该是半年龄的羊吧?”
风波恶笑着看了苏蟒达赞朗一眼。
苏蟒达赞朗轻轻击掌:“行家!这是我们从海西(现青海海西州都兰县)带来的羊,肉质中天生带有淡淡的盐味,吐谷浑人守得紧着呢。”
柴令武从话中听出了浓浓的嘚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