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林县划出去了,它头上的烂账也随之归了乌州,河州的负担就小了许多。
顺便,划烂账的时候,柴令武还偷鸡地将部分河州烂账塞了过去。
别人背账总比耶耶背账强多了。
柴令武本就是玩账务的行家里手,塞过去的账,即便是察院的监察御史看了,也最多能说凤林县承担重了点,却绝对不能说与凤林县毫无关系。
高手玩账,就是那么自信。
谁让你们没学审计学呢?
源于奴隶社会的原始审计,是对付不了柴令武这号人的。
……
风波恶的接风宴设得极隆重,烤骆驼宴。
看着庞大的骆驼身躯在铁钎上转动,在火焰的炙烤下表皮渐渐金黄,滴滴油脂落在火堆里,香味更让人垂涎欲滴。
那么大的骆驼,事先要腌制到佐料入味,是相当费劲的事。
可见风家确实是极有诚意地招待柴令武。
光着膀子转动铁钎的汉子叫沙普希,地地道道的雅利安人。
闻着香味,白雨棠微笑着咽唾液,让旁边的李不悔有点脸红。
哎呀,肚子都咕咕叫了,好丢人的!
可是,真的好香,好想吃!
熟透的骆驼被下,放到一个大盘子里,然后风家的奴仆用精致的刀分割肉片,一盘盘地送到客人面前。
风波恶与柴令武、苏蟒达赞朗先尝了一口,李不悔才小心地挟了一片,吹了吹气,慢慢地咬下一小口,眼睛都乐眯了。
哎呀,太好吃了!
跟着庄主真幸福,可以经常食用美食。
白雨棠与莫那娄捷相视一笑,举起盘子倒进嘴里,马上有奴仆奉上新的一盘肉。
白雨棠的食量,他们已经习惯了。
莫那娄捷吃完一盘,叫过奴仆:“打个商量,能不能叫他们再接切条小腿过来?一盘盘的切,太慢。”
好嘛,果然与白雨棠相配,连食量都同样惊人。
“治中,我请这雅利安厨子,手艺如何?”风波恶有点小嘚瑟。
河州不产骆驼,都是从西域或者雅利安帝国过来的,相对算是个稀罕吃食。
风波恶又舍得价钱,从雅利安商队里挖了一个厨子,原汁原味的烤骆驼,想来在河州也是首屈一指的。
呵呵,有点小飘啊!
不知道我前世学过打击乐,就喜欢打击人吗?
“骆驼还算烤得可以,不过是低档货。”柴令武的毒舌鼓动。
“干得漂亮!怼他!”泥石流系统咯咯直笑。
风波恶愕然,还没来得及开口,赤着膀子的沙普希走过来,直挺挺地站在柴令武面前:“道歉!你污辱了一个雅利安厨师的自尊!”
风波恶刚想斥责,柴令武已经开口回应了:“说低档你不服气?高档的烤骆驼,骆驼腹中有羊,羊腹中有鹅或鸡,它们腹中还有一个蛋。在这里,蛋才是最珍贵的,只有最珍贵的客人才配享用。”
白雨棠端着一个快要吃干净的盘子,瞪大眼睛:“哇!听上去就好吃!”
李不悔吃惊地点头。
这世间,竟然还有如此奢侈的吃法!
沙普希黯然收敛起骄傲,对着柴令武躬身:“尊贵的客人,请原谅沙普希的冒犯。希望下一次,你能品尝到沙普希精心为你烹饪的佳肴。”
泥石流系统瞬间加了一千分。
风波恶斥退沙普希,一脸诧异地打量柴令武:“治中可真是博闻广识,连雅利安帝国的饮食都了解!这厨子,可一直是牛皮哄哄的,不意在治中面前竟如此老实。”
柴令武轻笑。
后世,柴令武虽穷,电视总是有的。
迪某土豪们食用骆驼肉的方式,在电视上曾经见过,糊弄一个厨子不在话下。
苏蟒达赞朗吃完一盘肉,放下刀叉:“治中在鄯州所作所为,兄长知道后赞不绝口。十万吐谷浑大军啊!我九曲侠最骄傲的战例,也就是从三万吐谷浑军包围中逃脱。”
“治中以权贵之躯,横刀立马,指挥若定令吐谷浑铩羽而归,壮哉!”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柴令武笑眯眯地放下盘子,举起琉璃杯,轻轻晃了晃,里面琥珀似的葡萄酒从杯壁上挂了下去。
“苏蟒达郎巴大首领却是过誉了,此役是将士用命,且兼事先有九曲侠的协助。本官的微末之功嘛,不提也罢。”
花花轿子众人抬,你给了颜面,我自然也要回敬的。
这一点,不仅是官场,就是平日与同僚、邻里相处也是一样的。
再说,双方说的都没有错,无非是突出重点罢了。
柴令武确实带人打跑吐谷浑军了,九曲贼确实为查找、营救莫那娄捷及其阿姆出了大力气。
投名状足够,后面的事就好谈了。
“舆图确实已经画好,但兄长当世只信得过治中一人。若是治中出战,兄长愿携舆图相随,为治中马前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