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城五里,两侧是筑路的阿旺人,虽然男女、高矮、胖瘦,体型差异颇大,手中也只是锄、镐、钎之类的工具,却给人一种能直面护卫、敢拼死厮杀的错觉。
谢龙羽叹道:“县令厉害,连这些汉民、乌蛮都愿意为他效死, 除非哪个攻打唐兴县,只要土地、不要人口,否则根本无法伤害到他。”
爨弘达默然。
唐兴县隐隐有铁板一块的感觉,作为邻居的爨弘达,自然觉得不舒坦。
问题大唐的兵锋太强盛了,惹不起, 否则当年爨弘达也不会归唐了。
如果还在隋末, 爨弘达一定起兵攻之。
唐兴县,离益宁城的距离太近了啊!
离城门一里, 六百护矿队兵甲齐全,身上的杀气凛冽,似乎想从各族护卫身上撕下一块肉来。
爨弘达脸色凝重。
不得不承认,吐谷浑军士的整体实力,是要比久未经大战的爨族军士强上许多,即便由骑兵转为步卒也同样厉害。
这一点说起来有点虚幻,但经历过战乱的首领都能感觉得到。
护矿队的人数不多是唐兴县的硬伤,但这不多的人数,估计能拼下大半各族护卫。
何况,不算太高的城头上,影影绰绰,旌旗招展,竟是不知埋伏了多少人马。
如果有谁起了异心,怕不会在柴令武挖的大坑里把自个儿埋了吧?
一时间,各族首领牙疼似的吸了口冷气,悄然示意麾下规矩一点。
城门内,是护卫段纶的卫军。
人不多, 三百而已, 却个个是久战之士,比护矿队的吐谷浑军士还要精锐、还要彪悍!
幸亏没有造次,否则,会不会集体成为人家的京观哟!
难怪区区县令敢放他们那么多人进来,敢情有恃无恐啊!
看到容颜依旧、抚须轻笑的段纶,各族首领心头莫名一动,立刻跳下马背,近前叉手,几近哽咽。
“想不到在有生之年,还能于西南见到段公!”
柴令武有些莫名其妙。
就算当年段纶将你们收归大唐,也不至于感动到这地步吧?
没法,这就是思维方式的代沟,跨越了千年的沟壑。
在后世,再也难有这种真诚的感动,有的只是游离于形式的奉承、口不对心的浮夸。
看看这三四千护卫,柴令武撇嘴。
各部族的护卫,彪悍是有余的, 操练却之法却早已脱离了时代。
大唐的操练、作战之法, 在李靖的标准之下,早已超出周边各国、各羁縻州, 合击更是远超时代。
时代不同了啊!
柴令武出面,在城外给各族护卫划了营地,首领只带着几名贴身护卫进城。
见到段纶的面,之前各种状况的首领们只剩下热络,步入县衙的公廨中,依旧在问长问短。
“段公之才,就是宰辅也当得,区区工部,屈才也!”
这话倒真没说错,贞观年的六部九卿,随手抓一个也能入三省而不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