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令武一拍惊堂木:“准!”
监察御史脸色铁青,与阿底里迷站在公堂一侧,话都说不出来。
监察史明岳麓叹了口气,对这结果一点都不奇怪。
本来察院上下就欠了柴令武天大的人情,结果你一个新上任的监察御史,非要憋着坏来找茬,这不是孔庙门前卖诗文吗?
你要立身正也行,偏偏还飞扬跋扈惯了,暗戳戳地指使你家奴仆欺负人家小吏。
这下,知道柴令武的恶名昭彰是怎么来的了吧?
奴仆那满是肥肉的臀,被站班衙役的大杖一击而肿。
虽然衙役们与史贞希并没有多亲近,可大家都是胥吏,都是官府里最底层的小人物,天然就有同仇敌忾的立场。
难得遇上柴令武那么一个肯为下层胥吏做主的官员啊!
换成其他明府,虽然唐律有明确的规定,却免不了要胥吏低声下气,咽了这一口窝囊气。
一切,只求监察御史笔下留情。
然而,唐兴县何其幸运,竟有这等强项令!
伴着奴仆杀猪似的嚎叫声,公堂一侧的史贞希眼睛渐渐模糊了。
或许柴令武并非特意维护他,但这已经足够了。
三十杖,刻意不伤筋骨,却让那奴仆痛不欲生,惨叫声堪比捉年猪。
外头看热闹的百姓指指点点。
“看看,京城来的又怎样?打了吏员,明府就收拾他!”
“哎哟,我要是那史贞希,肯定愿意为明府赴死。”
“唐兴县虽说还穷了点吧,有这样的县令在,日子得好过不少。”
“哎,可惜奴家已经嫁人了,不然一定愿意为明府之妾。”
“呸!美不死你!”
柴令武的判处,让整个县衙的精神为之一振。
除了忧心忡忡的阿底里迷,连白役的头颅都高高昂起。
愤怒的监察御史甩手去驿舍歇息,明岳麓无奈地随之而去。
没办法,这尴尬的立场啊!
阿底里迷在公廨里来回走着,心乱如麻。
“明府啊!唐兴县这么弄,把监察御史得罪死了,巡查的结果堪忧啊!”
柴令武泡了两杯茶,递了一杯过去:“赞府这话说的,好像不收拾人,巡查结果就能好了似的。”
阿底里迷瞪大了眼睛。
柴令武悠悠地品了口炒茶:“这位监察御史,叫王敬直,是礼部尚书、永宁郡公王珪的幼子。这么说吧,这位公子当年趁我在河州米川县为县尉之际,勾连官府,要夺我产业,被我老管事将产业付之一炬。”
“其后,我回长安,将太原王家的盐业打废了。”
“现在,你还觉得卑躬屈膝有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