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如意猛地看向许纪年,“你……”
心里不好的预感不断在放大,脑海里有个小人尖锐的声音,不断说着四个字:他知道了,他知道了!
“我没有,我只是心疼你遭的这些罪。”没有到最后一刻,陶如意脸上的假面依旧没有摘掉,眼里含着泪,要落不落,楚楚可怜,宛如一朵真正的小白花。
没了救命恩人的滤镜,许纪年对这人没丁点耐心。
“行了,别装了!”许纪年站起身,音量突然提高,当着众人面,竟是不打算给陶如意留丝毫的脸面。
“你什么意思?”陶如意连着后退好几步,眨了眨眼睛,泪水沾染上睫毛,轻轻滑落,我见犹怜。
“你说呢?”许纪年嗤笑一声。
“什么意思?你觉得我是什么意思,那我就是什么意思。”
“你……”陶如意张了张嘴,半天只发出这么一个音节,她想问的是对方是不是知道了,却又不敢真的开口。
就像一场充满裂缝的梦境一般,真的问了,梦就真的碎了。
“你想问什么?想问我是不是知道了?”许纪年直接自问自答,“对,我知道了,你拿救命之恩来骗我。”
许纪年单手背在身后,根本不给陶如意辩解的机会。“我给你的东西,在太阳落山之前,全部送回来,晚了我可不敢保证会发生什么。”
“行了,你滚吧。”
许纪年这话说出口,风轻云淡,甚至连怒气都没有。可见他对陶如意是真的不在乎。
陶如意小嘴蠕动几下,却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来。
她想反驳,为什么那么容易相信沈秋水,明明她有好多证据可以证明是她救的。
可不知道是心虚还是别的,这种质问她说不出来。
假的就是假的,永远也变不成真的。
陶如意捂着脸跑出去,冲上马车,让车夫赶紧走。
没多久,东西便送到了沈秋水家里,陶如意本人没有来,是让车夫带送的。
许纪年淡淡扫了一眼地上堆成堆的东西,看着往下卸物品的车夫,呵了一声。
“她倒还有点脸皮,不出现了。”说罢,扭头进屋。
对于地上那堆东西看也不看。
“你这些东西不要了吗?”沈秋水把人叫住。
“不要了。”
“那我可以拿去当了吗?”一分两分也是钱,她不嫌弃。
“随你。”
得了许纪年的首肯,沈秋水立刻看向莫长天,那目光中的意思很明确,要莫长天帮着一起拿去买。
莫长天动了动嘴皮,有那么一瞬间,他想告诉沈秋水自己有钱,不必图这么点东西。
不过,沈秋水那眼巴巴的眼神,他无法拒绝。
得,只能帮着搬。
陶府。
陶如意一路哭着回来的,掩面冲进房间,将门一闩,痛哭起来。
脑海里,许纪年那些嘲讽的话,不断在回放。
她不敢恨许纪年,倒是将沈秋水恨上了。
把脸上的泪水随意一抹,顶着张狼狈的脸,冲出房门找林生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