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官呼拜已毕,袁绍带兵入后宫去捉拿蹇砾,蹇砾慌忙逃进御花园花丛中,被十常侍郭胜一刀杀掉,蹇砾所领的禁军,尽皆投顺。
袁绍对何进道,“宦官结党乱国,今天得把他们全部杀了!”
何进应允,令禁军搜捕十常侍。
张让等常侍慌忙走入何皇后宫内,跪在何太后面前哭道,“欲册立皇子协为帝的主意是蹇砾出的,和我们这些人无关,现我们杀了蹇硕,也是为国家除了一害,可国舅爷要杀我们这几个老臣,请太后念在昔日我等启奏皇上立您为皇后的份上救救我们几个老臣吧。”
说罢,十常侍连连叩头。
何太后在进位皇后时确实也得到张让等十常侍的帮助,虽然小皇门蹇砾出谋要废太子另立皇子协为帝她十分气愤,但现蹇砾已死,看到张让等人跪在自己的眼前痛哭流涕的样子便心生怜悯之心,于是便道,“尔等莫怕,待我召来何国舅跟他说情,饶过你们便是。”
张让等人起身退去。虽说此行何太后向他们保证要何国舅饶过他们,但他们还是不放心,随即带了重礼来到车骑将军何苗的府上。这何苗乃何皇后同母异父兄、大将军何进异母异父弟,因妹妹何皇后而得宠,灵帝时中平四年曾在荥阳大破过黄巾军,被封为车骑将军、济阳侯。何苗与何进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因此二人关系十分淡漠,思想不一、主意不一,这一天张让等宧官来访,当张让令人打开抬来的两箱珠宝玉器时,何苗的目光顿时被吸引住了,面露惊喜之色,故意惊讶地问道,“你们这是何意?”
张让深施一礼突然哭道,“车骑将军想必也知,大将军何进一心想除掉我们中官,今杀了蹇砾,又想要杀害我们,我们中官每日侍俸皇上与皇后又有何错?且何皇后能登上皇后位也是我们在皇上面前说好话努力争取来的,大将军要杀我们,实属不仁,还肯请车骑将军早晚在太后面前美言几句,救我们中官一命。”
何苗道,“都是我兄长糊涂,我妹能登上皇后位也多亏了你们,你们放心,待会儿我就去进见太后为你们求情。”“多谢车骑将军,我们日后定有重报。”
张让等人走后,何苗便来到皇宫见何太后,因汉灵帝刚驾崩不久,何太后还身穿一身孝服、神情黯然地坐在书案旁。何苗行过礼,对何太后道,“妹妹,今大将军要杀张让等人我看不妥,妹妹能登上皇后宝座这也多亏张让等人在皇上面前说了好话, 且此前蹇砾在去与张让等人商议废太子而立刘协之事时张让将此事偷偷转告了大将军,这才使大将军带兵入宫斩杀蹇砾拥立了太子刘辩为帝,张让等人是有功的,非但不可杀,还应嘉奖才是,妹妹应阻止大将军的企图,以免让忠良受到迫害。”
何太后道,“哥哥说的有理,我现在就召大将军进宫劝说,来人,传召大将军进见。”
不多久,何进应召进入皇宫,刚走到皇宫门口,正巧与从里面走出的何苗踫了个照面,两兄弟驻足相互看了一眼,何进道,“兄弟进皇宫做甚?”何苗冷冷一笑,回道,“太后娘娘是你妹妹也是我妹妹,难道只允许你来探视就不允许我来探视?”
何进知道何苗素来与十常侍关系密切,怀疑他此来是为十常侍说情,便厌恶地“哼”了一声甩手而进。何苗看着兄长的背影,嘴角露出一丝奸笑。
何进进见何太皇,何太后道,“国舅,知道我此次将你召开做什么么?”“为臣不知。”何太后道,“我听闻你要杀掉张让等十常侍,也不知你是怎么想?想当初我们兄妹初入宫门,身微卑寒,若不是张让等人保我们,我们怎么能有今天的富贵?国舅,你不要听信他人谗言,乱宫之事只是蹇砾一人,与张让等人无关,既然恶贼蹇砾被诛,你怎么可么再牵连其他人等呢?”
何进无语,退出皇宫,回到大将军府,见众官员都在府邸等待,何进神情黯然,坐下后低头不语。
曹操问道,“大将军此去皇宫太后说什么了?”
何进道,“太后反对我们诛杀十常侍……”
曹操道,“十常侍参于国政,徇私舞弊、祸乱朝纲这天下人都共知,太后怎么会袒护他们?”
何进道,“何苗经常出入皇宫,与十常侍关系密切,我怀疑何苗收受了十常的贿赂,在太后面前为十常侍说了好话。”
“这可怎么办?”袁绍有些着急,“十常侍不除将是朝庭的一大祸患啊!”
部将吴匡道,“大将军,诛杀十常侍事不宜迟,大将军应早做决断才对。”
何进道,“众位先回,容我三思。”
为了安抚众臣之心,次日,何太后命何进参录尚书事,其余官员皆有封赏。董太后知道后便召来张让等人商议。董太后道,“何进之妹,初始我抬举她,才让她做了皇后,可不想她起歹毒之心,酖杀王美人,足见其心不善,如今她儿子又做了皇帝,内外官僚皆其心腹,权势太重,社稷有垒卵之危,这将如何是好?”
张让道,“娘娘可以临朝,垂帘听政,封皇子协为陈留王,加国舅董重大官,掌握军权,重用臣等,只有这样,娘娘才能和她抗衡。”
董太后点头称是。
次日早朝,董太后垂帘听政。小皇上坐在龙椅上,面对着殿内文武百官心里依旧发慌,好歹皇祖母坐在身后、舅舅何进则站在他面前,他心里稍安了些。
董太后让张让宣读诏书,张让读道,“皇上新立,天恩浩荡,念皇子协聪惠贤达、明理亲善,册封为陈留王,国舅董重一向持诚、内外兼德,册封为骠骑将军,中常侍赵忠为车骑将军,段珪、张让等中常侍皆为列候,可参谋国事,钦此。”
何进见董太后垂帘听政,知道事情不妙,退朝后便与大臣们商议,曹操道,“此事我等不便干预,应让何太后出面阻止董太后这般行为为上策。”
于是何进便进宫见何太后,禀明此事,何太后于宫中设一宴,请董太后赴宴。
酒至半酣,何太后起身举杯拜道,“太后娘娘,我等皆是妇人,不便干预朝政,昔日吕后因握重权,干预朝政,飞扬跋扈,待她死后其族皆被灭门,你我应深居九重,朝庭大事,任大臣们自行商议决定,莫乱了国家法度。”
董太后怒道,“你有什么资格来训责我?你这个歹毒的妇人,你酖死王美人,其心恶毒,今又依仗你兄弟何进的势力,朝庭重权都归在你们兄妹的手中,你居心何在?”
何太后掷杯怒道,“我好言相劝,都是为你好,你怎么还怒了!”
董太后站起身来以手指着何太后怒道,“你再猖狂,我让我弟骠骑将军砍了你兄长的脑袋!”
何太后骂道,“老妪媷,你敢!”
在旁的张让等常侍忙劝董太后回宫。何太后气忿不息,召来何进,以告此事。何进回到大将军府邸,召大臣们商议。
曹操道,“董太后垂帘听政,必定是张让等宦竖的阴谋,当下之急,是让董太后搬出后宫远离京城,以免再生祸事。”
于是次日早朝,何进使人迁董太后去河间安居,一面点禁军包围骠骑将军董重的府邸,追索印绶,董重知道事情不妙,便在后堂自杀了。
张让、段珪等中常侍见董氏一枝被废,遂以金银珠玩又贿赂何苗,何苗早晚去后宫何太后处尽说好话,因此十常侍又得近幸。
六月,何进使人酖杀董太后于河间驿庭,举柩回京,葬于文陵,何进心虚,托病不出。
有一日,司隶校尉袁绍进到何进的府邸,对何进道,“大将军,张让、段珪等人在外面说大将军酖杀董太后,欲意篡位,大将军何不借此良机除掉宦竖,以绝后患。”
何进道,“此等大事,我得禀奏太后。”
袁绍道,“若禀奏太后,太后又不依大将军了,此事我们应当先斩后奏,万万不可禀奏太后。”
何进道,“容我再想一想。”
何进再三思量,还是去了太后那儿,还不等把话说完,何太后生气地道,“现在董太后已死,董氏一枝皆废,十常侍就算再居心叵测,他又能耐我如何?此事以后不可再议!”
何进唯唯诺诺,退出后宫。袁绍、曹操、卢植、主簿陈琳等一班大臣们忙进到大将军府,探问情况。
曹操问道,“大将军,太后是何意?”
何进道,“太后不允,且说以后不准再议。”
曹操道,“此前天下之乱,都是因为十常侍卖官求荣、谗言欺君所致,今不杀十常侍,实属为国家留一大患耳。”
何进道,“太后不允,这又该怎么办?”
袁绍道,“可召四方郡守勒兵来京,尽杀阉竖,不容太后不允。”
何进喜道,“此计甚妙,就依本初之言。”
何进正要颁发檄文,大臣中忽一人高声大喊,“大将军,此事万万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