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不好了”管家步履匆匆,语速急促,万霸急忙示意他放低音调,五根手指并拢,伸出手臂,不停向下挥动,管家立刻晓其意,蹑手蹑脚来到跟前,“小声点,小姐刚走”。
“大人,侯骁跑了”
“什么?跑了”
“去哪里了?”
“不知,我们的人已经跟过去了,沿途会留下记号”
“好,办得好,剑匣呢,取到手了没有”
“这是李府管家的回信”
万霸接过,“哼,这点事儿都办砸了,我看他也没有什么用了”
“大人,息怒,当务之急是抓紧去找侯骁,一旦他跑出了青州,要想取东西,就难上加难了,这李管家固然办事不利,可他毕竟是我们在李府的唯一棋子,训斥一番即可,倘若再犯,严惩再不迟”
万霸默不作声,思绪在脑中翻飞,几步前挪,几步后撤,突然,脚步一停,“好,就怎么办,走,你赶紧去集合人,记住挑选几个得力的,我等一块儿去看看,留不住东西,人也要留住,方才我才跟女儿保证过”
“是”
龚荣将杏儿与我击晕之后,立即与屠军、翁红云鏖战,龚荣十臂螳螂拳出神入化,有虚有实,拳影娑娑,速度快如闪电,力量堪比洪钟,一招一式强硬有力,下盘、中腰、奇穴、脖颈,每一次出手都直扑命脉,屠军用刀、翁红云用鞭,本能距敌于半丈开外,占据兵器优势,然在龚荣手下,二人极为吃力,龚荣身法奇特,转、闪、腾、挪,皆在须臾之间,刀、鞭抛出,他便转瞬至眼前,好几次都差点锁了二人的命脉,几番下来,他们越来越吃力,再这样下去,非得丧命当场不可。
“你们不是我的对手,我劝你们让开,我要杀的不是你们,我只要他死”龚荣望了望躺在地上的我。“我不管你们跟他是什么关系,如果再打下去,我龚荣手上,也不怕都几个人头”
“要想杀他,先过我们这一关”屠军霸气回应。
“啊”说完,提起重刀又要上前,“慢”哪知翁红云一下子叫住了她,“你干什么?”屠军问。
“我觉得这位兄台说得有理,这么多年了,我们付出得够多了,你,你要想想我们的儿子,我们就这样死在这里,叫他怎么办?”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屠军恶狠狠地盯着翁红云,翁红云从来没有见过屠军这样的眼神,她心里显出胆怯,但脸上强做镇定,“我说错了了吗?”
“你这是叫我不忠不义,贱人,当初入军的时候,说了什么,你忘了”屠军气得吹胡子瞪眼。
“我觉得,你内子的话,言之有理,想想看,你们还有儿子”龚荣故意挑拨。
“哼,我们的事轮不到你插嘴”屠军说完又将头转向翁红云,“死有什么,大丈夫心中有大义,为国而死,死得其所,快哉快哉,你怕了?”
“怕,呵呵呵呵,屠军啊,屠军啊,我跟你怎么多年,什么事儿没经历过,我会怕,告诉你,你个老匹夫,我翁红云从来都不怕死,但死也要死个明白,我可不想为了这么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把命丢了,我不容易,隐姓埋名几十年,为的是啥,不就是平平安安过一个太平日子,你想想,你看看,自从这小子出现之后,家,家没了,钱,钱没了,如今,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了,你还想要我怎么办?”翁红云说到痛处,眼泪唰的一下滴落脸颊。
屠军见状,不知该如何是好,他明明知道翁红云的心思,也明明知道这些年跟着他受的苦难,还知道她说得并没有错,可他们毕竟不是普通百姓,什么样的地位必然担负什么样的责任,这是天下的道理,也是做人的道理,屠军犹豫片刻,“你走吧,教育好我们的儿子”
屠军放他走,翁红云眼睁睁的盯着屠军,眼泪哗哗的流下,这些年,她是第一次听说,屠军让她走,她很难,一边是几十年如一日的丈夫,一边是即将成长的屠万里,她很不舍,内心很痛苦,片刻,她含着眼泪“好,我走”,一个转身就飞进密林深处,消失在黑暗里。
王洪在后面照顾我和杏儿,听到了这番对话,他本欲插言,又觉得这是三弟夫妻之间的事情,不好多说什么,只是在翁红云遁走的那一刹那,他动了杀了翁红云的想法,暗器已经握在了手中,可他犹豫了,他突然想起了我当初对他说的话,给这一家人找一个安身之地,让他们好好过日子,又想起了她毕竟是二弟的妻子,倘若就这样杀掉,二弟又怎么活?他心软了,一时间军队的誓言和规定,在他的心中变得柔软,他不知道他的决定对不对,眼看着翁红云走了,他心里泛起一阵渺茫和空虚,他不敢想象未来的路如何走下去。
“看,你的夫人都走了,再给你一次机会,我不杀你,你也走吧”龚荣继续道。
“少说废话,来吧”
“好,既然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休要怪我”